文|亦暖

下班之后的时间，像是上天赐予的礼物，活干的领导还算满意，没有其他额外加班就是极美好的。两个男人一脸神秘的问我，“我们今天有点神秘的活动，你要不要加入？”脸上堆满窃喜，像是逃出了监狱的赌徒。

“干啥？”我随口一问。

“洗牙。”

答案揭晓后，我心里咕哝着，这答案的普通程度貌似配不上两个男人刚才如此夸张又认真的神情。

“我要拥有豪华抛光美白套餐！”S眼神中泛着泪光。我感受到了他亚健康的身体之下的一种总算能为健康做点什么的舒心，由衷的为他开心。

洗牙是我每年必不可少的生活日常，今年的疫情让我对医院有了深深地恐惧感，所以迫不得已拖到了现在，今天的大部队也让我也突然获得了些许勇气。

“那就一起走嘛。”我也没有犹豫的应和着。

“我家那边的私人医院还不错，我去过一次，价钱也算合理。”C认真的说着，似乎为我们的“壮举”又添了一丝合理性。三个人迅速完成了关灯锁门上车的一系列步骤，就准备浩浩荡荡直奔主题了。

有时候，生活中的小沮丧不是你经历了某种糟心事后的无能为力带来的，而是有些事情还没开始，就已经有了一个不太完满的开场。

一车人轮流抱怨着出门不幸，洗牙路艰辛，我隐隐感受到了一种满腔热情即将熄灭的预兆。果不其然，我们来到私人医院，护士们说，今天人太多了，你们改天来。

“我洗那个豪华套餐也要预约吗？”S执着的问着。

“不行，我们实在是人手不够了。”护士严肃认真的说道。

S失望的表情瞬时浮了上来。这可能是他一周绝无仅有的一天潇洒晚上，可以为自己做点事情的夜晚。失望来的飞快，快到猝不及防。

想要完成的事情无法完成的时候，内心总想着找点其他的事情去填补。S说，“这边有个韩国风情街去过没，我们去晃一圈。”

“走吧。”想做的事情做不成的时候，其他的种种不痛不痒也就变得不再重要。车子很快就奔驰在了柏油马路上。

那是一条没有出现太多惊艳镜头的小街，大约是寒冬的萧瑟为它增添了些许静谧，我们穿过一个逼仄的转角，发现了藏在里面韩国小超市，欣欣然进去后，发现并没有什么打动人的东西，但每样东西上因印着韩文而自带几抹傲娇，再加上老板反复强调，因为种种原因，很多东西目前进不来了。

物以稀为贵，内心突然升出一种不买个什么出去实在可惜的情绪，S说，“拿个雪糕吧，哪个好吃？”

“这个。”老板飞快的指着一个像华夫饼一样的雪糕，说是香草味儿的。

“没有提拉米苏味儿的吗？”我迟疑了一下问道。

就算是老板说的最好吃，也依然满足不了我的需求，时间问题没有做太多的内心挣扎就拿着走了，冬天的巨冷氛围中，我吃着一个香草味道的雪糕，S拿着一个类似火炬状的巧克力“雪糕”，继续着我们的吐槽。

“这是今年我吃过最不走心的雪糕，韩国零食貌似没有中国做的精致啊。”这种甜腻，并不是那种能给人带来味蕾极致体验的幸福甜，甚至吃下去还增添了几许惆怅，像是做好了生死由天的心里建设后，突然发现并不那般悲壮的不痛快。

“我觉得相比较之下，还是日本的东西做的相对走心，能感受到匠心，毕竟所有真正好的东西，还是需要时间打磨和检验的。”S对我的这套说辞深表赞同。

一路路过了许多挂着韩国名字的小店，看着窗户上的水汽才意识到人挺多，这才想起，冬至这个时间节点，貌似是需要认真对待的。在每一个挂着韩国标牌卖着中国饺子的人头攒动的店里，大家脸上挂着笑靥和满足。

“怎么着，开着车朝着光亮的地方随便走吧？”S问。

“可以，反正你总会转回来的，西安的路很方正。”我边说边感慨自己的路痴属性能说出这样的话实属不易。

一路路过了无数个小吃街，看上去灯火辉煌，我们并没有因此驻足，强烈的饱腹感让人失去了对美食最本能的渴望。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原生家庭对我们自身的影响，这是一个沉重的话题，也是直击内心的表达，充满了高能预警和无能为力。

开着开着，车又回到了单位门口，这大铁门像是我们无论如何都转不出逃不掉的中点。你所有的生活像是围绕着中点发散出的一个圆，凭借着自己的能力使它环环增大，层层叠加，可始终无法脱轨。

或许那些出现在你生命中的人，因为有交集而组成两个相交的圈，交集使彼此拥有了更多话语，而并集则是你们各自能够支配的范围，能力越大，圈子就越大。因圈子所要面对的复杂人事，令你无所遁形。

黑夜很黑，可灯火通明，那是生活圈坚毅存在的佐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