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今早起来一改昨日傍晚看到的彩霞,这样突然倾盆而下的大雨,空气都充斥着潮湿与闷热,身上总带着粘腻的汗珠。
读书时候曾喜欢过这样阴森森的细雨,湿湿冷冷的浇灌在脸上,只有自己能感受到的清醒和周遭快速跑过的行人。天空没那么多颜色,只雾蒙蒙的带着成团的乌云笼罩着眼前的大地。
没有人会去关注你,我会在雨里偶尔慢走感受着细雨的绵密,偶尔快跑像是漫游在另一个没有烦恼的世界。我发自内心的快乐,而周围的每个人都在躲避着,行色匆匆,可明明最后总会被雨水淋湿…
后来我发现母亲的风湿总是比雨来的更早,像是个比天气预报更准确的探测仪。雨前总会准时疼的抬不起胳膊,那时候总让我帮忙按摩。
从最初的胳膊到腰背,一按就是两个小时。起初我还小可以踩在她的背上,用脚拇指准确找到疼痛的点位轻踩重压。直到我长大了一些,她再也承受不住我的体重了,就只能全程用手按。她会夸我,小肉手软软的比你哥哥按的舒服多了。我特别高兴甚至产生了自豪感,可时间一长,这就变成了我应该做的事。
我记得那个暑假湖南卫视放着韩剧,每天十点开始,十二点结束。我的“工作”也是。
工作多年后我意识到,自己继承了母亲的体质,切身感受着雨天来临前由全身各处蔓延而来的疼痛。闷热环境下身体粘腻的汗珠,明明是热出了汗身体却有着冰冷而刺骨的痛。
难怪她说疼得不能抬手,直不起腰,她说“我在外面累死累活还不是为了你们。”所以小小的我捏了两个小时,手疼了也一声不吭。
女孩子天生是会共情的,我不会像哥哥那样按不好就发脾气不按。我会听她的话,哪里疼按哪里,要上下都按开,不然手掌按完会胀痛。
我一直记着她说的话,当圣旨那样听着,最后变成了她讨厌我的原因。她说我在演戏,觉得我在外人面前告状说她对我不好,我只是看起来言听计从…
我正在洗衣服,“你再说一句,我把你按水里淹死!”
刚放学回家,“我看到你就烦,滚一边去!”
这样的话,从来不分场合的说。比起跟人告状,我更想关起门来挨骂。
对父母与生俱来的爱,在成长过程中被恐惧逐步驱散,已经慢慢的不那么需要了。面子对于青春期的我来说其实更重要。
对我而言比暴雨更阴暗的过去,总在情绪来时黑云压顶。我不是不快乐,只是情绪独立于快乐之外。
唉,偶尔情绪上头其实真的挺无奈。这些过往什么时候能像我养的薄荷那样,在内心深处死的透透的就好了。
这场雨一下又是好几天,而如今我不再像从前那样喜欢雨天了。
我在期待它变得晴朗,和我的小狗一样,想出去玩,在明媚的阳光下感受多彩又温暖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