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然一现的熟悉感在拥挤的地铁里看《我和君里》中某节时冒然突袭,瞬间回到了大学某时期的即视感。我也忘了是不是那个时期,无意间借到过这样褶皱藏蓝银字封皮的书,一瞬间信以为真,一瞬间抽离无主。
座位旁两三岁的小孩扒着车窗边沿,小身体被晃得左右摇晃的不得劲儿,哼哼唧唧地用力向窗外仰着头,同时吸引双眼闪着诡异荧光的父母。
“别踹到姐姐,老实坐好!”紧着一女人把曲着还在用力的小手拉下来,小孩不懂大人嘴里的“礼貌”愣愣的望着我。窗外刚阵雨过天晴,橙红色的海洋,蔓延在灰蓝白的沙石中默默地渗入,我拿起手机对焦调光,在列车闯入黑暗前连拍了几张。接着装模作样像得了远视眼把手机离得远些看,小孩高兴乱动的腿又碰到了刚刚硌得生疼的膝盖,这样却好过闯过了隧道后不被人欣赏而永世落寞的“美意”。
朋友不聋的小哑巴发来微信,点开照片等待原图缓冲,车厢冲出隧道的瞬间, 看见图片打开的内容被定格下来的同步,心生感动。随后她发来“好久不见 好想听听你的新故事”我不知道该如何回复,该如何应答的方式怎么也上不了套路,只能乱说一气“好几天,我都丢掉了记忆”她说:没关系,人未必要完整的活着。
红心的猕猴桃已经软的不能用力握着,甜腻充足了一整天。躺在被余晖晒了一下午的床上依旧能闻到被秋雨凉了一阵的清爽,心头萦绕着执意让自己回想被遗忘的情绪。大学微信群里三俩人谈着为了准备婚姻恋爱大事策划减肥话题,门外的爸妈看着我吃胖的小肚子开着怀了孙子的玩笑,窗外不远处传来这个老城里总有的火车鸣声,混着随机的轻音乐慢慢纠结明日如何整妆示人。
随后,我做了一夜的梦:冬日初出的早阳被上了一层冷光的滤镜,有个短发的女孩像洗澡后的金毛甩乱湿发,连带抖动微躬的身体,冷得手插着裤兜里,躲在阳光下的阴影里,她笑贼好看。她伸过手把藏在卫衣里的一本手册从下掏出来给我,是藏蓝色发皱的书。我不爱看书,她一直背着阳光带着痞笑哄着我看完,我刚想张口想骂她,猛地被灌入了几口冰凉的水。水的味道让我反应出是哪里的河水,鼻子呛得发酸却也不及身体依托着水的下沉感和窒息。上方,她还是背着阳光,在水里越发透明得像水母一样张牙舞爪地搂向我说了一句 “别哭”。
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量拽着我的胳膊拖出水,一身的冬衣敷在身体表面反倒不觉得湿冷,湿透的身体就是不知觉得打哆嗦,一路沿着灰土枯树的路走回家,一直哆嗦到浴盆里。暧和过来才发现自己冷静得不应该。然后感觉身体周围越来越暖和,甚至越来越炙热。我知道我醒来了,但我也看到了梦里最后的画面:砖瓦墙和过了冬的桔梗芦苇地被烧的一片橙红,我记起墙的另一面有一个人,被我蓄意抹掉了最灿烂的痞笑。
被哽咽醒的梦,最难忘记。嗓子鼻腔生疼得好似刚刚真的溺过水,家人说我是上火了,喝了杯蜂蜜水掩盖住了昨晚吃的猕猴桃的甜味。
早阳透过浅云,秋情风意正爽快,那本翻开的书被秋风翻过一页,上面用钢笔画的笑脸是那人留下的唯一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