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下在我窗前
玻璃也在流眼泪
街上的人都看起来
比我幸福一点
如果是一个人,在远途,坐着公交车,或飞机,或火车,外面像全世界在流泪一样下雨,大概就会跟蓝又时有同一份情绪。
2015.7.4,我回来时,机缘巧合,就这么碰到了这番景象。大雨毫不客气的在马路上冲刷着,好像想要冲走点什么,只不过力所不能及。有些雨会逃脱不了自然规律渗入地表甚至更深,然后被一些不知名的种子吸收,种子生根发芽长大,水成为了生命的一部分。有些则会流入人造的下水道流向不为人知的某处,反正无论流去哪里,最终还是会再次蒸发,再次升空,再次落下,再次流入各自的地方,无限的循环。
在坐24小时的火车上,云集各界人士,好的坏的,在相同的路上,没有共同的目的地。有些人在下一站就悄然下车,没有道别,拿起丢在行李架上包包,转身之后,好像列车上的一切都跟自己没有关系了,但我总觉得有某种说不出的关系,像是在错过什么,实际上没什么。一路走走停停,上上下下,是不是我坐得太少的火车,总觉得这个顺其自然的走停上下,一点也不自然。我习惯堵着耳机,偶尔趴在窗台,扫视铁路经过的青山绿水,城市农村,偶尔也会摘下耳机,细听身边这群陌生到连话都听不懂的人说着那些林林种种的方言,偶尔还有拿出那个丑得丢了也没人捡的本子胡写乱画点字,记录着短暂的24小时里那些毫不相识的人说的那些奇闻趣事。
也不明白为什么,我总是会跟某几个用钢绳牵也不会牵出什么关系的人聊起往事,并且能够毫无保留的聊,大概我们都觉得,转身后这些连主角名字都不知道的故事也就成了一个童话,或许会流传在世界上的某个角落,以不同的版本。不过最后都和自己没有任何关系,就算故事经过千百次改版后,阴差阳错返回到自己耳边也不会有关系,因为没人知道那是谁,因为没人知道那是真的假的,因为我们只会在听过之后继续相安无事的做各自的事。
放假七天,四天雨三天晴。火车上一天,公交车上两天,来来去去,好像做了什么又好像什么也没做。让我意外的是,当我在车上注意着窗外的每一处风景时,看见了睡在天桥底下的一位衣衫褴褛的流浪者玩着一台貌似是4g的手机,看见了一个估计七八岁的小孩举着锄头跟着身旁的一位父亲吃力的松地,看见了在大雨中一群农民在竭尽全力的装着沙包垒起一道墙挡住洪水冲刷即将收割的庄稼,看见了零零散散的几座破旧的坐落在山沟沟的冒着煮饭烟火的房子.....那么,我没看到的呢?
感冒还是没好,14天,两个星期,再也不会像高中那样会有个人问我感冒好了没有,因为我们好像还没好到这种关系或是,不需要好到吧。大学一年了,高中毕业一年了,我们的关系在时间的安排下潜移默化的调整着。因为距离,因为环境,因为生活,好像每个所谓冠冕堂皇的理由都可以名正言顺地作为我们陌生的借口,然后就这样没有了然后。每次当我无聊到极致时,比如一个人坐车,我会想,我们是怎么从最好的我们变成沉默的我们,只是无论怎么想都没有答案,可能不明不白就是答案吧。
几天间,身边就流过了超过千人吧,有些毫无关系的,有些认识的,有些不可或缺的,我感叹的不是那些以前毫无关系现在也毫无关系的,而是那些形影不离变得默默无语的。无论出自什么原因,都不重要了,因为最后的我们,现在的我们,不也都陌生了吗。有趣的是,那些曾经没有山盟海誓,没有生死之交的有些人,却成了那个好像可以谈人生聊理想的朋友。
越往前走,流过的人越多。
越往上走,留下的人越少。
不过我知道有个东西叫缘分。缘分就是:人来人往,我们一如既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