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9日
你曾在我的青春里。
杨遥是不喜欢回忆的人,他甚至真的就是忘记了,他比较多的活在当下,就是未来,似乎他也主要考虑两件事:健康和钱,说好听点,是财富。我不一样,好像从初中就喜欢怀旧了,而且还喜欢讲,有时候,回忆像温泉一样冒出来,带着不一样的温度,有时还不太顾及场合,不吐不快似的。
我对着镜子刷牙,忽然想起大学三年级实习的事,90年代中,在一所半死不活的中专学校,所谓实习,好像就是需要开个证明,具体做的事,是帮助计算机老师管机房,或是在他培训县里的老教师学电脑时帮忙。
我记得我们住在一排朝东的平房,和我住一间的是为30多岁、负责后勤的女老师,她人长得比较漂亮,说之前学习不错,但高中开始偏头疼,没有去复读,找了个好人家嫁了,工作也是婆家安排的,丈夫学历低,在某处给领导做司机。每次说起没有继续复读和早早嫁人,她总是一副非常遗憾的样子,似乎我的出现,唤起她觉得自己可能放弃了的一种生活。而我那时候,还非常懵懂,直到现在想起来,也觉得那时的我迷迷糊糊的,并不清楚自己是谁以及想要什么样的生活,但还是有点不太喜欢她看不上自己生活的样子。
隔壁两个女孩,我只记得起其中一个,说话有点冲,短发,皮肤有点黑,打扮的很时髦,脸上会涂会掉渣的粉。好像是某个领导家的亲戚,在学校食堂帮忙。她在追求计算机老师,印象中那位老师大学毕业工作不久,在这所暮气沉沉的中专学校,显得新鲜,但也略沾染了这所学校的油腻气,他看不上她,表现出不可能的样子,但也不拒绝她的热情和殷勤。
这所学校据说有11位副校长,基本是转业和需要安置的,因为也不懂教学,职级又不低,只好当副校长,所以平时见到的老师多半都是上了年纪的,加上90年代中,中专学校逐渐没落,合并或变为大专的浪潮又尚未开始,这所也曾傲娇过的农校,几乎没有什么像样的学生,也几乎没有像样的年轻老师来。
我那雾一样迷茫的年轻时代。都在懵懂和莫名的焦虑中度过了。而我的童年,一样云雾弥漫,灰暗,夹杂着焦虑、害怕、似乎许多委屈、小聪明的侥幸、失望度过了。从小我就不理解歌里为什么唱”金色童年“?我的童年,似乎有许多的失望。
我开始怀疑自己的记忆,并感到对父母有些内疚,童年一些欢乐和明朗的部分也开始浮现。童年的真实永远的失去了,留下来的只是不确定真假的回忆。
11月10日
说起来有些好笑,听到一只或两只苍蝇飞舞的声音,会让我回想起儿时被父母要求的漫长夏日午后时光。带着一种永远也回不去的温馨味道。
我一点也不擅长农活,却深深眷恋土地,在院里翻了一小块菜地,看着湿润的泥土翻出,有说不出的亲切和美好的感觉,这篇土地,我的爷爷奶奶、我的祖辈劳作和走过。如今我在村里的侄子,都不知道自己家的地在哪里。而就在不远处,我的爷爷是真正的、典型的、把土地当珍宝的真正的农民。
想起我们曾经野营的、深山里的村庄,已被进城的农民抛弃,只留了一位老人不愿离开,唏嘘感慨,作为历史悠久的农业大国,农村和农民的未来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