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牧在一千年前写下“清明时节雨纷纷”的诗句,就连许嵩唱到清明,也会用到“雨上”这个词。我手机里天气预报显示的清明这两天的天气也是雷阵雨,可是谁能告诉我从早上到现在的烈日是怎么回事。就在我庆幸终于不用被晒黑(虽然我已经是挺黑)而感谢天地时,它给我来了一盆“热水”,浇灭我的空欢喜。
于是我想发发牢骚。谈谈一些跟清明有关的事。
我记得以前小学,我对一个女同学颇有好感。那时候的情感都是不敢表达出来的,一旦被旁边同桌察觉,到最后就是所有的人都会知道了。那时候还不知道八卦这个词,现在想来,原来它是不分男女老幼的。
回到女同学上,我要说的是她。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发现自己祖宗的坟竟然跟她祖宗的坟竟然这么近。于是傻傻的想说缘份啊,对自己的祖宗感恩戴德,心诚意正。那时候开心分外廉价,只这样我便对清明有所待,不仅仅是因为清明有好吃的饼干和绿豆饼了。于是我就每次清明盼着快点到那个祖坟去扫墓,没有人知道其实我是盼着这美丽的偶遇。想着或许可以遇到那个女同学,然后她冲我扬起嘴角,或许还会跟我说说一句“你也在这里啊”,想到这里我就美滋滋的傻笑。就像阿肆在《预谋邂逅》里说的一样,“这幻想中的乐观,是我内向的浪漫”。
可是没有。我确实是偶遇了女同学,不过她没有对我笑,当然就更没有后面的情节了。而且当时我还是一个腼腆的小男生,不像现在这样什么都做得出来,不知道主动开口,甚至连我最熟练的傻笑都忘了。于是我和女同学就只是彼此对视一眼,什么都没有发生就结束了我美好的幻想。天是热的可怕的,我心却是凉凉的。后来我才明白,就像我这么多年过来遇到很多别的女同学一样,我对她的好感普通到不行,根本谈不上喜欢,就像我可能仅仅是因为她成绩好或者长得比较能看就会对她有好感。而且我对女同学有好感,也确实是因为她成绩好。这并不是想说明我花心,我只是想让你看到这么真实的我。同样今天也遇到了女同学,她在低头看着手机发笑,我就冲她喊一声然后微笑经过她身旁,同样故事也结束。
没回家一段时间一直在学校装逼学习,想到回家就可以一家人热热闹闹有说有笑暂时逃离一下这困顿的学业,然后我发现根本不是这样的。离开学校远离学业烦恼,回家了才发现还有更多的麻烦的事等着我。我好像突然明白他们为什么说生活是痛苦的。
他们大人,每年都在清明这个日子讨论着同样的祖坟的话题,仍然一样无法达成共识,只是把责任互相往对方身上推,推到最后再达成共识埋怨再上一辈人没有把事情办好。好像一切的错都是老一辈人留下的,他们理所当然为所有麻烦买单。我就轻鄙的听,同样无作为的站在一旁。但很快他们便可以把话题转成别的,例如六合彩。毕竟这是他们生活的不可或缺一部分。我有时不得不信,长大意味着世俗。
我坐在拥挤的车里,耳机的音量刚好盖过嘈杂的汽笛声。风是凉凉的,吹起我的刘海。望向车外却是密密麻麻的车流,这让我不开心。让我更不开心的是我难得的假期却过着这么乏味和匆忙。
我想起之前跟一个女生说了一句“好累啊”,她说我终于像个人了,会感到累。想想也是。就像别人大部分时间都只看到我的乐观,却没机会看到我的失落和迷茫。但是啊,这才是真的我。
重复了不知道多少遍阿肆那首《预谋邂逅》,我坐在这辆急驰在路上的拥挤的车里,希望能甩开黄昏的余晖,逃离一座让我期盼又厌烦的城市,寻找一刻的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