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追刘蕾
第二天下午放学后王晓宁回到宿舍。郑昕朝说:“我去理发馆整个发型。今天为了你我也得弄得更帅一些。你一会儿自己吃饭吧，吃完回来等我。”
王晓宁为郑昕朝这么够意思而感到十分高兴。他好奇地问:“你还想整个啥发型？这个就已经不错了呀。”
郑昕朝说:“这个虽然好，但我想换个更个性点儿的，让回头率高一些。”
王晓宁吃完饭后就回宿舍等郑昕朝。他此时心里十分兴奋，想象着一会儿约刘蕾时的情景。虽然还有一些犯愁，不知道该和刘蕾聊什么，但激动的心情让他也无暇去考虑这些，心想管它的呢，到时候临场发挥吧。
他正想着，郑昕朝回来了。“我靠，你这啥发型了。”宿舍里的人看到郑昕朝的发型都又惊讶又好笑。原来那发型就跟喷气式汽车向后喷出的火焰一样，头发都是向后的。
“我这发型个性吧。”郑昕朝得意道，“一路上人们都唰唰唰地回头看我。”
“太个性了，这造型咋固定住的？”王晓宁好奇道。
“用发胶呗。这发型是我自己弄的。理发馆的人总弄得不合我意。最后我就让他拿镜子给我照着后面，我自己来弄。”
王晓宁佩服道:“厉害了哇，你还能自己弄发型，都可以当发型设计师了。”
郑昕朝说:“这有啥难的，就把发胶抹到头发上，用手抓出自己想要的发型就行了。”
“那走吧。”王晓宁兴奋道。
两人来到女生宿舍楼下。此时王晓宁开始紧张起来，因为第一次约女孩儿，不知道待会儿的情形会是什么样的。他怕楼里的大妈拦住自己，就快步进了楼，也不敢朝大妈那屋看。当他走上楼梯后，听见后面没人叫自己，这才松了一口气。
到了二楼他按照之前问好的宿舍号找到了刘蕾的宿舍。门关着，他听到屋里有说话声，就先稳定了一下情绪，然后敲门。听到里面有人说了声“进”，他才推开门。
一进门他看见宿舍的几个人都在。刘蕾宿舍的人都是他们班同学，所以他也不太紧张。几个女生一看是他，都感到很意外。其中一个女生问道:“你咋来啦？”
“我们宿舍的一个人找刘蕾有点儿事，让我来叫她。”王晓宁感觉脸上有些发烧。他扭头一看，原来刘蕾就坐在一进门的左床上铺上。
几个女生纷纷问道:“你们宿舍的人？”“谁啦？”“他现在就在楼下？”
“嗯，就在楼下。”王晓宁答道。
那几个女生听了都来到窗前朝楼下看，然后兴奋道:“哇，刘蕾，有帅哥找你。”
王晓宁对刘蕾说:“我们舍的郑昕朝找你，你下去一趟吧。”
刘蕾纳闷道:“他找我有啥事？”
“我也不知道，你还是先下去一趟吧。”王晓宁又紧张又着急，心想只要你下楼就好办了。
“好吧。”刘蕾说着从上铺下来。
两人出了宿舍楼。刘蕾见到郑昕朝就问:“你找我有事吗？”
郑昕朝笑道:“不是我找你，是他想请你唱歌。听说你唱歌很好听，咱们一起去唱吧。”
刘蕾说:“你俩这是闹哪出戏啊？”
王晓宁连忙说道:“是我想请你。刚才不好意思直说，就想了这个办法。中秋节那天我听你唱歌很好听，想再听一听。他也很想听。”
郑昕朝就帮着说:“就是就是。他一个劲儿夸你唱得好，所以我也想听一听。”
刘蕾说:“听他说呢，我唱得也一般。”
“你就别谦虚了，走吧。”郑昕朝笑道。
王晓宁说:“你看他为了今天的唱歌还特意弄了个发型呢。你要不去他那发型也白弄了。”
刘蕾说:“好吧，那走吧。”
王晓宁一听心里高兴极了，心想第一步总算成功了。
他们三人开始朝校外走去。在路上王晓宁不知该和刘蕾聊什么，心里很着急。为了避免冷场，他只得和郑昕朝说话。郑昕朝一个劲儿朝他使眼色，意思是“你和刘蕾说呀，跟我说啥”。可王晓宁还是不知该说什么。郑昕朝只得自己和刘蕾说话以给解围。
他们来到学校附近的一家卡拉OK厅。里面面积有十几平米，正面墙上挂着一台电视。两边各摆着两张圆茶几，吧台就在一进门的左边。
三人来到左边靠吧台的茶几坐下。王晓宁先买了一些零食和饮料，然后他们就开始翻开歌名册选歌。歌名册的每一页都是用A4纸打印的，放在文件夹里。他们选好歌把歌名告诉老板，老板再找出歌碟给他们放。
屋里还有两桌人，此时正唱着歌。其中一桌唱得一般，另一桌有一个人专唱Beyond的歌，而且模仿得非常像。这让王晓宁和郑昕朝也赞叹不已，但他俩还是有点儿不服。
王晓宁就对刘蕾说:“刘蕾，你一会儿好好唱一首，把他们都给镇住。”
郑昕朝也鼓劲道:“就是就是，让他们见识见识天后级别的歌喉。”
刘蕾说:“你俩快别这么说啊。我唱得也一般，别让你俩失望了。”
郑昕朝笑道:“我俩相信你，一听你的声音就知道你唱得好。”
王晓宁对刘蕾很有信心，知道一会儿肯定能让在场的人都叫好。
他和郑昕朝都热切地期待着。终于轮到刘蕾唱了。刘蕾唱的是王菲的《红豆》。当歌声响起时，王晓宁和郑昕朝都激动不已，原来刘蕾唱得比他俩预想的还要好，简直就跟原唱一样。
还没好好的感受
雪花绽放的气候
我们一起颤抖
会更明白什么是温柔
还没跟你牵着手
走过荒芜的沙丘
可能从此以后
学会珍惜天长和地久
……
王晓宁得意地对郑昕朝说:“唱得好吧。”
郑昕朝笑道:“嗯，现在要是有花你真应该给她献一束花。”
刘蕾唱完后，全场响起了掌声。王晓宁比刘蕾都高兴，他觉得自己真是发现了一个宝。后来他点了一首张信哲和刘嘉玲的《有一点动心》和刘蕾对唱。他上高中时就会唱这首歌，一直以为自己唱的调是对的呢。结果这次一唱，当听到刘蕾唱时他才知道自己完全跑调了。等到再轮他唱时他都不好意思唱了。
刘蕾和郑昕朝都纳闷道:“你咋不唱啦？”
“我唱得太跑调了，要不你唱吧。”王晓宁对郑昕朝说。
“没事儿，你就这样唱吧。”郑昕朝说。
王晓宁没办法，只得硬着头皮唱下去。后来他们又唱了许多歌，直到八点半才离开卡拉OK厅。
王晓宁对这次约会还比较满意，只是遗憾自己和刘蕾说的话太少了，除了唱歌的事几乎没聊别的。他对此很发愁，就想向别人讨教一下有什么追女孩儿的好办法。
他首先问的就是郑昕朝。可郑昕朝说的办法也还是请客吃饭、唱歌、看电影之类的老办法。最后郑昕朝说:“你应该问郭志军啊，他可是我们班的情圣。在大一的时候他就追上韩菲雪了，肯定有好办法。”
王晓宁于是就向郭志军讨教。郭志军笑道:“我也没什么好办法。我当初追的时候也就是约她一块儿吃个饭逛个街啥的。最主要的就是聊天和关心。只要能聊得来，你再多关心一下她，就差不多成了。”
王晓宁听了很泄气，说道:“这些我都知道。你能再讲个具体点儿的办法吗？能让我实施的。”
郭志军笑道:“我真的没什么好办法。这就是细水长流的事，相处时间长了慢慢就培养出感情来了。”
王晓宁觉得从自己的宿舍也问不出什么好办法来，因为他知道秦峰和杨海波的情形都是一拍即合型的，不可能有什么好办法。于是他就来到了刘毅的宿舍，可还是一无所获。虽然很失望，但他心情还是很好的，因为他就是想让大家都知道:我开始追刘蕾啦！
自从这天起他和同学聊天的话题也更多的是刘蕾或是追女孩儿的事。他也总是鼓动那些还没有女友的同学赶紧去找个女友。因为他已经体会到爱情是多么美好，给人带来的快乐是其它任何事物都无法相比的。
不过快乐和苦恼并存。他追刘蕾一点儿进展也没有，平时根本不好意思跟刘蕾说话，约刘蕾出来唱歌或看录像时也总是把郑昕朝叫上。十几天过去了，他没感觉刘蕾对自己有意思，因此心里很着急。
又是一个周三的下午，王晓宁和郑昕朝要去逛文化商城。在公交车上王晓宁说:“我该怎样才能追上刘蕾呢？为啥别人追女孩儿都那么容易，我就这么难呢？”
郑昕朝说:“他们都是一拍即合型的，所以追得容易。咱俩选的女孩儿都很难追，只能费一些时间了。”
“你那女孩儿也很难追吗？”王晓宁问。
“唉，到现在都没进展。”郑昕朝叹口气道。
“可我看你给她打电话时很能聊啊，而且有说有笑，每次都能聊一两个小时。”王晓宁说。
“虽然聊得那么多，可觉得她对我还是朋友关系，不知道她心里有没有喜欢我的意思。”
“在她们学校有人追她吗？”
“她说有人追她呢。她那么可爱又有气质肯定有人追。不过他们也不一定能追上。我对这女孩儿很了解，毕竟是高中同学嘛。没点儿执著的精神肯定追不上。”郑昕朝说。
“她长什么样？你总说她有气质。”王晓宁好奇道。
“有点儿像萧亚轩，我也是后来才发现的。”郑昕朝说，“那次我买了一张萧亚轩的新专辑，叫《爱的主打歌》。突然发现那个女孩儿就很像这盘磁带封面上萧亚轩的样子。封面上萧亚轩头顶一个红苹果，她用双手扶着，闭着眼，笑得很甜，那样子非常可爱。”
两人到了文化商城，就开始逛音像店、书店和礼品店。在一家音像店里王晓宁见到了萧亚轩的那盘专辑，并买了一盘。他还买了两盘其他人的磁带，主要是为了学几首新歌，在下次和刘蕾唱歌时好好表现一下。这两盘磁带也是郑昕朝推荐的。王晓宁以前只会唱一些老歌。他觉得和刘蕾比起来自己唱的歌太土了，所以就让郑昕朝推荐一些新歌。
从文化商城出来后，他俩又逛附近的服装店。在其中一家店里，王晓宁一进门就看见有一件女式上衣很像刘蕾最近常穿的那件。他走近一看，确实是，便高兴地对郑昕朝说:“你看，这不是刘蕾穿的那款吗？”
“就是诶！”郑昕朝笑道，“你眼睛好尖啊。”
“当然了，我每天都见刘蕾，对她的衣服自然很熟了。”王晓宁得意道，“这衣服就是很好看，现在怎么越看越喜欢啊。”
“爱屋及乌呗。”郑昕朝笑道。
王晓宁回到学校就开始学新歌。星期五晚上他又约刘蕾出来唱歌，还是让郑昕朝陪着。不过他仍然不好意思和刘蕾说话，这让他很头疼。他心想要再这样下去怎能行？必须找一个其它办法。
晚上他又来到刘毅的宿舍。这段时间他总来这个宿舍问追刘蕾的办法。此时一进门，宿舍里的人就笑道:“你又来取经了？”
他也笑道:“嗯，就是，看看今天能不能有收获。”
和众人聊了会儿天后，他见徐炳辉正在看计算机书，便说:“我现在追刘蕾一直没进展，你有什么好办法没？”
徐炳辉笑道:“办法倒是有，就怕你做不来。”
王晓宁眼睛一亮，高兴道:“啥办法啦？”
徐炳辉说:“你要不给她来个霸王硬上弓。”
王晓宁一愣，问道:“啥叫霸王硬上弓？”
徐炳辉笑道:“就是你总和她形影不离，她去哪你都在她身边。这样就造成一个事实，让人们都以为你俩是一对儿。时间长了她一看没办法或许就同意做你的女友了。”
王晓宁一听笑道:“这得需要多厚的脸皮啊！我可做不来。你再想个其它办法。”
徐炳辉笑道:“没了，你怎么总是问办法，着急啥？才刚开始追就想追上？”
王晓宁心想:可能我真的心急了吧。不过那也没办法，谁追女孩儿不想快点儿追上？
这天下午宿舍里就他和郭志军两个人。他自然又聊到了刘蕾。郭志军说:“你要是以后约刘蕾去市区里玩儿，最好骑自行车带她。骑自行车带人的感觉很好，两个人聊起天来感觉很亲近。我当初追韩菲雪时就是这样。那时她在师大那儿报了一个英语培训班，每次听课时都是我骑车子带她去带她回来，就这样追上她了。”
王晓宁兴奋道:“这确实是个好办法诶。”他心想正好自己想请刘蕾吃一顿饭，选一个远点儿的地方，那样带她就能时间长一些了。
最后他选择了肯德基，因为青城现在刚开第一家肯德基，而且离他们学校很远，骑车子得四十分钟，正好符合他的要求。晚上他把这个想法告诉了郑昕朝，郑昕朝也觉得去肯德基最合适。
第二天下午放学后，王晓宁先回宿舍和郑昕朝聊了会儿天，等到五点钟便来到教室（他们学校每个班都有自己的教室）。他见刘蕾正在看书，便来到刘蕾前面的座位坐下。
“啥书啦？”他问道。
刘蕾翻过封面给他看了一下，是《爱丽丝梦游仙境》。
“这个童话这么长啊。”王晓宁惊讶道，“我以前看过这个童话，可是只有十几页，而且都是图，字很少。”
“你看的肯定是改编过的，我这本是原著。” 刘蕾说。
王晓宁见刘蕾童心未泯，心里十分喜欢。他等了一下，终于鼓起勇气说道: “我想请你吃肯德基，咱俩现在就走吧。”
“不了，总让你破费。”
“没事，走吧。”王晓宁恳求道。
“那儿太远了。”
“也不算远，我骑车子带你。以前我跑校都是那么远的距离，已经习惯了。”
刘蕾也不好意思再拒绝，便说:“好吧。”
王晓宁十分激动，这还是他第一次单独约刘蕾，前几次都有郑昕朝陪着。
两人出了教学楼，朝车棚走去。王晓宁想找个话题，可又找不到，就只好先从天气谈起。他说:“这青城一到冬天天空就灰蒙蒙的。你看今天本来是晴天，却连太阳都看不清。”
刘蕾抬头看了一下太阳说:“现在污染太严重了，空气里都是烟雾。”
“你们伊敏应该比这儿好吧？”王晓宁问。
刘蕾自豪道:“当然了，比这儿好多了。我们那儿从没出现过这种情况。”
王晓宁问:“你们那儿周围都是草原吗？”
“嗯，都是，不过离市区也有一段距离，就像青城离北面的草原那么远。”
两人说着就来到车棚。王晓宁骑上车子带着刘蕾，从校门前的那条柏油路向南骑下去。当经过光秃秃的庄稼地时，他俩看到地里孑然立着一棵枯树，树上落着二三十只乌鸦。夏天因为这里种着玉米，挡住了大半棵树，所以夏天人们就不注意这棵树。而冬天这树就十分显眼了。
刘蕾惊叹道:“这么多乌鸦啊！这真是‘枯藤老树昏鸦’。我还是第一次见。”
王晓宁说:“我也是，以前只见过许多乌鸦在天上飞，落在树上的这还是头一次见。”
刘蕾说:“嗯，冬天常见一群乌鸦从天上飞过，而且还拖着长长的队伍。”
王晓宁说:“我小时候见天上成群的乌鸦还以为是大雁呢。那时候虽然知道大雁飞是排‘一’字形或‘人’字形，可我想也许有时大雁也不排队呢。因为那时我根本就没想到青城也会有乌鸦。”
刘蕾说:“乌鸦应该哪都能见着吧，不管野外还是市区里。而大雁都爱避开人远远的，所以咱们见不着。”
王晓宁说:“从小就想见一见大雁排队飞行的样子，可就是见不着，结果还把乌鸦当成大雁了。上小学时我还写过一篇作文，说看见成群结队的大雁从天上飞过，其实那是乌鸦。估计老师也不相信我真的看见大雁了吧。”
一路上两人有时聊天有时沉默。王晓宁就怕没有话说，一到沉默的时候心里就着急，使劲在脑子里搜索着话题。此时他反倒希望快点儿到达肯德基了。
吃饭的时候他就好一些，和刘蕾聊了许多话题。这次约会完，他觉得以后的约会就应该像今天这样多聊，而唱歌和看录像根本没啥用。可是怎样才能多找一些单独和刘蕾聊天的机会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