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叫醒一个装睡的人,不如去唤醒一个沉睡的人。离开总比相遇容易,相遇是在几亿人之中的缘分,而离开只是两个人的结局。爱到繁花落尽,不如各自远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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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小赖是因为《世界电影艺术赏识》公共选修课,认识了聂隼。
那时候,聂隼几乎每节课都是最后一个到,身边总跟着几个哥们。不管小赖坐到哪,她的周围总有几个位置属于聂隼他们的。
一次,聂隼对小赖说手机不见了,想借用一下她的手机,看是手机丢了还是落在了宿舍。
小赖知道是聂隼的套路,并没有借手机给他。
被小赖拒绝后的聂隼,强装跟旁边的哥们借了手机,以证明他所施的并非套路。
快要下课的时候,聂隼给小赖递了一张纸条,邀请她观看下午六点半跟土建系的篮球比赛。
虽然小赖没有回应,但聂隼还是相信她一定会去。这是他一贯的自信。这种自信一半来自于优越的外表,一半来自于自负的性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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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聂隼以一个华丽的转身扣球结束了比赛,在周围的一片欢呼声中,聂隼和队友撞拳庆祝。
聂隼注意到观众外的小赖,对队友说,她是我女朋友。还沉浸在赢球后情绪高亢的队友,以起哄和抛举的方式祝贺他再俘芳心。
小赖虽然不再躲避聂隼穷追猛打的恋爱攻势,但一直没有明确答应做他女朋友。
直到5月20日的那天晚上,聂隼在学校广场给她办了一场惊喜又隆重的表白仪式。聂隼在众人面前,手捧玫瑰,单膝跪地向她表白。小赖在周围羡慕的目光中点头答应。
3
你真的答应了?小赖的朋友小娅问。小赖点点头。小娅问,那维茗呢。小赖欲言又止。你真的一点都没有喜欢过他?小赖顿了顿说,小娅,这次我认定了。
小娅提醒小赖,希望她谨慎。小赖在答应聂隼之前,也有了解过他,并不在意他的过去。
小赖是聂隼大学以来的第三个女朋友,第一个是学姐,学姐毕业后,分了手。第二个,按聂隼的话说,是女生太粘他,没有自由。但小娅觉得是因为小赖他才移情别恋。
小娅说,像这种早有预谋的爱不会长久的。小赖问,那维茗不也是早有预谋的吗。小娅对小赖的误解,无话可说。
小赖和小娅,维茗是高中同学。那时候,小赖是维茗的暗恋对象。小娅追过维茗,却遭到了拒绝。因为他心里已有喜欢的人,但小娅没有放弃,高考填志愿就跟维茗填了同一所学校。
到大学后,小娅发现小赖也在这所学校,才明白维茗心里喜欢的那个人是小赖。
维茗在大一办了个读书会,通过兼职买一些书跟同学分享。其中送给小赖的第一本书是艾·弗洛姆的《爱的艺术》。书中夹了一封信,是关于对爱的理解以及多年来对小赖的喜欢。
小赖给维茗回了一封信,信里只是向他对她的喜欢表示感谢。
维茗一直在追求小赖,可她总是爱答不理。
4
就像很多第一次恋爱的女生一样,小赖把对爱情最美好的憧憬都寄托在了这份感情当中。
每天放学后,小赖就坐在操场旁看聂隼打球,打完球一起吃饭,吃晚饭一起逛校园。没课的时候,就拉他去图书馆。他总是做些小动作,或者讲些小段子逗她开怀大笑。
自从聂隼追到小赖后,把大部分打游戏和打球的时间都用来陪她。陪她逛街,看电影,吃遍学校附近的夜宵摊。
最令小赖感动的一次是聂隼以带她去深圳旅游为借口,去看了一场她偶像的演唱会。这种善意的谎言,总是给她带来意想不到的惊喜。
小赖觉得跟聂隼的每天都很满足,这种满足主要来源于周遭对她羡慕的虚荣。这种虚荣是因为她有一个高大帅气会打游戏会打球的男友。
沉浸在满足中的小赖,把所有的情感都倾注到这份感情当中,既有对爱的回馈,也有居安思危的心理。这种心理是室友,也是曾经被聂隼串通骗她去广场接受表白的涂莉提醒的。
小赖每天都去聂隼的宿舍帮他洗衣服,有时聂隼早上没课,还去食堂给他打饭。帮他打理好了一切之后,就默默地坐在一旁看他打游戏。
聂隼网游高手在学校出了名的。他组建有一支7788的游戏战队,打遍了学校里所有的男生宿舍,战绩赫赫有名。
5
一开始,小赖对聂隼打网游这事并没在意,觉得只是一个爱好,况且很多女生也在玩,所以表示理解和支持,偶尔还给他充值买装备。
可后来,小赖发现聂隼打网游已经沉迷到废寝忘食的地步。两人关系不但没有像刚开始那么好,反而帮他洗衣带饭,在他看来都是理所当然。为这事,他们没少吵架。
小赖因为备考四级英语,几天没去他宿舍。他的旁边到处是快餐盒,床底还有一堆脏衣服。
小赖抱怨了几句。没想到他却说,你不洗,会有人来洗。小赖质问他的意思。幸好室友及时劝阻,要不两人大吵起来。室友安慰小赖说,刚才游戏打输了,他心里难受,别跟他计较。
这段爱情并没有小赖当初想象的那么美好,最起码没有刚开始的那么好。她试图回到刚开始的样子,约他出去吃饭,逛街,但他出去的几率十次也就两三次,在一起的时间也是很短。
小赖在这段爱情中似乎已经找不到自己的存在感。没恋爱之前,对寂寞,她不屑一顾,可自从恋爱后,寂寞却莫名地成为她的恐惧和束缚。
为了引起聂隼的注意,她经常无端地跟他闹,以有急事的借口找他,不惜假装生病,以获取他的安慰,但每次换来的只有失落和难过。
有一次,小赖真的病了,打电话给他,电话没人接。她去他宿舍找他,发现他在玩游戏。她故意重咳嗽了两声,但他并未有丝毫的察觉。她帮他洗好了衣服就默默地离开。
小赖好几天没理聂隼。聂隼也没主动找她。小赖憋着委屈,产生分手的念头,可是想起周围的朋友都羡慕她有这么一个男友的时候,又打消了分手的念头。
小赖把聂隼沉迷网游的原因归咎于环境,于是想跟他一起出去住。但他没理解她的意思,问一周出去一次还不够吗?小赖不知道如何解释,剩下唯一的期待就是早点毕业,早点结束这样的生活。
6
大四毕业,维茗和小娅一起回南昌,小赖去送他们。小娅为了把多点时间留给他们,故意回避一边。
维茗和小赖也没什么话要说。沉默半晌,维茗说,以后常联系,想家就回去。小赖说,以后有时间也常回来看看。最后,彼此互道珍重。
维茗拉着行李,穿进人群,小娅才上前挽他的手,两人有说有笑走了一会,维茗低下头,小娅把手里的包挂在他的脖子上,彼此对视一笑。
7
小赖以为毕业后,聂隼沉迷网游的习惯会有所改变,可是并没有。
已经毕业快一年了,聂隼还没正式工作。每次小赖催他找工作的时候,他总说一直在找。
小赖经常带他参加公司同事私底下的一些聚会。不但没有唤起他的上进心,反而还被他误解为让他出丑。
这一年来,两个人的衣食住行仅靠小赖一个月不到3000块钱的工资来维持。小赖每天在外上班忙碌,回来还得像妈一样,洗衣做饭,收拾家务。
有一次,小赖很晚才回来,发现聂隼正在打游戏。她一气之下拔掉了电源。正打到关键时刻的聂隼,突然站起来把她推倒一旁。
小赖没想到聂隼会对她动手,蓦然哭了起来。聂隼看到这一幕傻了眼,迅速地把她抱起来。
小赖问,游戏比我还重要吗。聂隼说,你重要。小赖问,那为什么我打了那么多电话你都不接。聂隼说手机没电了。小赖说,外面下那么大的雨你不知道吗。
聂隼抱着小赖说,对不起。小赖说,别人都在为买房买车打拼,你一天到晚打游戏,游戏能陪你过一辈子吗?聂隼说,我错了,请再原谅我一次。小赖说,我不求你买房买车,但你得有份工作啊。聂隼说,我明天就去找工作。
三天后,聂隼找到了一份夜场的工作。小赖虽然对夜场的工作并不满意,但最起码是聂隼良好的开始。为此还做了一桌好菜表示奖励。
聂隼晚上六点半出门。小赖为了让他吃晚饭再去上班,一下班就得赶着回来。这样小赖虽然比之前有点累,但每天看着聂隼积极的改变,心里都很开心。
小赖担心聂隼上班太苦太累,每天熬好了汤,等他回来。
一个月后,聂隼拿了1500块钱回来。虽然钱少,但小赖看到聂隼辛苦换来的收入比任何时候都开心。因为她终于看到了一个上进的他。
8
一天晚上,小赖一个人在家无聊,打开电脑随便看,发现E盘里面一个“学习”的文件,里面又有一个“学习”的文件,里面是聂隼之前玩的游戏。账号和密码没有注销,她点击登录时,发现正在游戏中。
小赖给聂隼打电话,问他在哪,想去你那看看。聂隼说,晚上不安全。小赖说,我一个人在家无聊。聂隼说,先不说了,现在忙,早点睡。聂隼说完就挂了电话。
小赖打的挨个网吧找,最后在学校附近的一间网吧找到了聂隼,他的旁边还坐着一女生。
小赖站在聂隼的后面,他不但没有察觉,反而还一边打游戏,一边跟旁边的女生聊天。
聂隼注意到了在盯着他的小赖,立马丢下鼠标和耳机。旁边的女生问怎么了。
小赖二话不说,甩头就走。她曾以为聂隼已变得成熟上进,却出乎意料这只是一场欺骗。
赶回来的聂隼看见一片狼藉的房间,问你要干嘛。小赖气不打一处来,我想问你想干嘛。聂隼说,今晚下班早,打游戏放松一下。小赖说,你一直都在那打游戏吧。聂隼说我没有。小赖问他的工作单位。聂隼支吾着,答不上来。
在小赖的再三追问下,聂隼道出了实情。他所谓的工作是在学校附近的夜宵摊干活,忙的时候就干活,不忙的时候就跑去网吧打游戏。
聂隼说,不是挺好吗?最起码能养活我自己。小赖冷笑问,这辈子养活你自己就够了吗?聂隼说,我也在找工作,只是还没找到合适的。小赖问,这话没毕业就说了,你什么时候能找到适合的。
聂隼说已经接到了两个单位的面试通知,等面试通过后,就去上班。
小赖问跟他一起打游戏的女生是谁。聂隼说是在游戏中认识的。今晚是第一次见面。
小赖没有继续追问,因为她已经累了,太多的谎言已经拆不过来。
一个宁愿在外面跟别的女生打游戏,也不愿意回来陪她的男人,已让她彻底的感到绝望,再咄咄逼人,也是对自己的一种侮辱。
9
半个月后,小赖独自离开了这座她曾怀揣着梦想而来,如今却伤心而去的城市。
曾经贪恋善意的谎言带来的惊喜,而如今却被谎言伤害得千疮百孔。过去倾注得太多,未来不想再参与。不告而别,是她为自己在这段感情中留下的最后一点尊严。
小赖离开的那天,春季的最后一场雨,街道繁花凋落满地。
坐在火车上的小赖,翻出了四年前维茗送她的那本《爱的艺术》。她第一次看完这本书。
小赖想起去年在火车站送别维茗和小娅的场景,犹豫了一下,删掉了正要发给维茗的信息。
繁花落尽,各自远扬。小赖发了一条朋友圈,配了一张在去往火车站路上拍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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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每个人的一生会遇见很多人,心决定着和谁走得最近,而行为决定着和对方走得多远。
刚开始,聂隼为了小赖,施尽浑身套路,但不求上进,玩物丧志的行为,导致了这段爱情最终半途而废。
爱情里忌讳的是单方面的陷于外界所带来的虚荣感。这种虚荣感或许在某个环境,某段时期能为爱情锦上添花。但在这个浮躁的世界里,唯一不变的就是变,环境在变,审视的眼光在变,每段爱情都不可能长久地生存在别人的羡慕之中,爱情是自私的,好与坏,只有自己心知肚明。
毕业后,随着环境的改变,周遭审视眼光的改变,外界给小赖这段爱情带来的虚荣感逐渐减少,与大学时期形成强大的落差。
爱情里的烦恼大多来自于物质,爱情里的快乐大多都与物质无关。
小赖在这段爱情的最后,既无法从外界获得虚荣感,也无能为力改变不求上进的聂隼,以至于一次次地降低物质要求,直到最后只求他有一份工作,为的只是换取爱情里那些与物质无关的快乐,可到头来事与愿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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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幡然醒悟总比执迷不悟还要好。
人心难改,本性难移,既然无能为力把一个人往好的方面改变,也无法接受对方不好的那一面,倒不如趁早离开。不要等到被对方消磨掉我们对爱情的信念,消耗掉我们对爱情的热情和憧憬之后才幡然醒悟。
有些人肆无忌惮地闯进我们的生活,只不过是给我们上一课,让我们学会成长;有些人默默地陪伴身边,直到失去,我们才懂珍惜。
不要轻易用过去的经历来衡量幸与不幸,把每段经历都赋予它不同的意义,成长也好,历练也罢,选择了,付出了,就了无遗憾。
好的爱情,是靠内在的品质吸引彼此,这种品质既不会凭空出现,也不会揠苗助长,只能以向上的心态,去经历,沉淀和自省。
愿每一个人的爱情都始于颜值,陷于才华,终于人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