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的秋天,在一个平常的再也不能平常的下雨的傍晚,我走进了果果网络,成为了其中的会员。于是,我的大学生活朝着另外一个方向发展,掀开了我另类生活不同的一页。那时,果果网络除了外面霓虹灯和像是激光一样刺目的探照灯外,其实内里一片狼籍和不堪入目。还是旧式的台式机,大脑袋显示器,用了很久的样子,落满了岁月的灰尘。主机箱一旦开机,便如同开了共振筛,风扇急速旋转起来,像蜂巢。总共不到五十台机子,有几台还是“残疾”的。屋子里布置和格局显得灰暗和老调,像极了上世纪八十年代上海里弄里面的桶子楼。但就是这老旧、破败的地儿,却使得我认识了一些同样和我迷失在无敌青春和闲适岁月里的人们。这其中就有刚子——杨刚。
同样是由于天龙八部而由生到熟,但他并不是个人,而是几个人,一个群体。他们是周围一所学校的孩子们,因为同乡,都来自平凉,便走到了一起。在校外租的房子,然后就为所欲为了。同样是黑夜,金城兰州给我留下的就是一台台闪烁着画面的电脑,和一群醉生梦死却浑然不知并乐此不疲的孩子们。杨刚就是其中一个,标准的平凉人,亲切的乡语使我们很快熟悉起来。那时我“穿越在火线上”,他呢,则在11平台或者是浩方上打网络版的CS。一遍遍的爆头和被杀锻炼了他“风骚的走位和淫荡的枪法”,于是一次次的流连忘返,外这个虚拟世界里做着高手或是大侠,享受那种由于数字和粗话骂人所带来的“幸福”中。这样就弥补了现实的冷峻和无情,心理上得到了一时的痛快和满足。我不知道中国六亿多网民有多少是这种情况,不问他是宅男宅女还是屌丝,不论他们当语音主播还是做“斑竹”楼主,所以我称呼他们是迷失了的孩子们,当然,也包括我。
我那时也老是被动地去关注网络上一些稀奇古怪的事儿。因为那些都是你打开网页后自动弹出来或者是在屏幕的某个角落上使劲地闪烁,当你想去删除或是直接关闭时,便被迫地观看可某些内容。这些东西经常使我疲惫不堪,难以招架。有一次,刚子就对我说,你可以去遮天吧看看,那里有很多有趣和稀奇的事情,大多都是网民自己做的帖子。我进去,点开一看,果然都是些不走寻常路的帖子,或讥讽或反讽,或搞怪或搞笑,或炫耀或显摆,总之,我不得不佩服,大约中国人的智慧和脑筋都用在这方面了,真是令人赞叹和惊讶。
还有一次,晚上闲着没事,我都会选择看电影或是听歌。歌呢,我也没有特别推崇的歌手,老歌和流行音乐都能听的进去。刚子却不然,他对于上世纪八九十年代的港台音乐可以说是如数家珍。从影视音乐到专门的音乐人,他都讲的头头是道。他特别喜欢李宗盛和张国荣的歌,对于罗大佑和黄霑也评价很好。在他的建议下,我看了《倩女幽魂》《霸王别姬》等一系列的好片子。有次他介绍我看《秦时明月》,他说在国产动漫里,它算是极为不错的了。我向来不喜欢看国产动画片。小时候,家里穷,等有电视的时候,我都上初二了。所以童年时候除了和尿泥和玩土,基本上没接受过什么叫动画,连几本像样的故事书都没。就几本连环画,不是讲秦琼卖马就是闯王起义,再就是西游记三国故事,实在没啥新意和趣味性。所以一打开《秦时明月》,“我和我的小伙伴都惊呆了”。那精彩绝伦的画面,依附历史而衍生出的类似武侠的故事,再加上胡彦斌那首美轮美奂,入耳不忘的《月光》,我一下子就陶醉了。从第一部《百步飞剑》到第二部《夜尽天明》再到第三部《诸子百家》一直到第四部《万里长城》,几乎是一口气看完的。除了《中国国防生》,我很少这么疯狂地去观看一部影视剧。可以说我是看着天明成长的,因为故事没有讲完,所以我一直在期待着第五部的到来。正如每集开片所讲的“历史为骨,艺术为翼。中华文明,渊源流长”。这也正是它所吸引我的地方。
12年六月份,刚子辞了在老家平凉的工作,只身一人来到兰州。那时我也正为自己口粮而忙碌,于是我们结伴去上门求职。走南闯北,经历了无数次的被拒绝和失败后,我厚着脸面回了家。那段时间,多亏孙哥多多照顾,否则我俩不光腹中空空,恐怕还得沿街乞讨了。我回去后,再去兰州已是八月底。在兰州第三届汽车博览会上做了几天短工,然后反身回到安宁。那时果果已经彻底改头换面,焕然一新了。问熟识的人,答之去了浙江,并且混得不错。每个人都不是上帝的弃儿,当你在这一面不如意或是屡屡碰壁时,也许转个身,你会看见更加适合你的坦途。也许阳光明媚,也许春暖花开。
刚子,这个戴副金丝眼镜文质彬彬的平凉娃,你的经典话语和笑起来想圣诞老人的样子如今还留在我脑海里,我祝福你,并愿你在那边找到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