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在合肥市夕阳红养老院住了近半年,我背上了骂名,应该产生了误解。 因为父亲当年脑溢血过后就在两个弟弟家轮换过,每家半年。我是女儿。前两年父亲轮到大弟家就让他一个人在老家过的,由于无人照顾,每年父亲在老家都要生一场大病回合肥住院,出院后我就把父亲接到我们家养身体。后来的五年,父亲每年轮到大弟家的半年都是在我们家过的,我不让他一人回老家居住了。为此,我多次做饭请兄弟姊妹商量,但无结果,我还遭到了谩骂,我的大弟媳妇狠狠地说“这样说合肥人就都不会生病住院了!生病的人都是农村人!”我们解决不了父亲养老的问题。父亲腿脚越来越不灵便,在我家最后一年里就跌过两跤:一次我们在家他洗澡时跌倒的(幸亏当时我们都在家,父亲跌倒自己一般是起不来的),另一次是他在外面走路时跌的跤(幸亏我的学生家长碰见了给我打电话的)。后来考虑父亲需要人陪伴,就想到了养老院,因为我爱人的大姐和二哥的岳母(他们的子女都是包河区干部)都住在养老院,过年时我们去看望才想到养老院的。
合肥市夕阳红老年城是合肥市最大的一家养老连锁机构,具养老医疗为一体的比较大的一个集团,我爱人和我大弟考察了几家才确定这一家的。我们觉得父亲在养老院随时随地都有人,最少跌倒会有人知道。养老院房间的床头和卫生间坐便器旁边都装上了铃声按钮,而且高血压药都是护士每天发放给老人吃,有专人为他们洗衣服,冬天暖气二十四小时开放(父亲在养老院正值秋冬天),伙食也不错。最重要的是我们家每周都去养老院看望父亲两次甚至三次(我和爱人一周一次,我的二女儿一周去看望外公一次,大女儿和男朋友也常去看望),我们偶尔还把父亲接回家小住几天。但我知道父亲不想去养老院,一是他很传统怕别人谈论,二是他耳朵不好使,吃饭时很多饭菜来了他摇手,服务人员以为他不要就走了(养老院老人很多),父亲从而就吃不到。为此,我和爱人趁父亲吃饭时还专门去观察过,也找过养老院有关人员谈过话。后来父亲不想去,正好小弟接父亲回家过年就没回养老院了。父亲需要人照顾了,我们兄弟姊妹四人商量平均轮着过,每家三个月,尽管老家不作兴父母由女儿养老,可我和姐姐从来都是承担大弟家常说的一切:“兄妹四人平均摊,谁家也跑不掉”。只有父亲第一次患轻微脑溢血住院,医药费四家平均分的时候,我的小弟媳妇提出,小弟媳说我困难,说我的那一份不要了,结果大家也没说什么都同意了(我很感谢小弟媳妇,也感谢大家)。但我就一次没出钱,大约是一千二百元没承担过。而父亲在我家的五个半年里,一切都是我承担的,我从没用过父亲的一分钱,也从没让大家平均承担过生活费。我的大弟媳妇说父亲有钱了我才把父亲接到我家的。父亲有什么钱呢?父亲的房屋财产田地全部给了儿子,我和姐姐一分钱的份都没有。父亲的低保还是在我家的五年中途回老家办理的(父亲刚到我家的两年里和没到我家之前基本是我给父亲零花钱的),而且办了低保以后我从没动过父亲的一分钱,父亲的吃穿都是我承担的。父亲后来有了低保,也曾要给过我钱,我拒绝不要,我可怜的父亲只有那一点点低保,让父亲自由想花钱就随便花吧,不像以前,我给他的零花钱他还掂量着花。我是这么想,可是,我尊敬的老父亲根本不舍得乱花钱,他的钱除了自己花了部分以外,剩下的曾两次生病住院都拿上给医药费了。除了父亲出的钱,剩下的我们四家才平均出的。
现在,我的大弟媳妇骂我如何如何,我本不必理会,但我还是说出事因吧,不然老家的人也会跟着骂我不孝,骂我爱钱,骂我把父亲送至养老院。养老院,在合肥,特别是夕阳红老年城,条件还是不错的,里面有舞蹈室、绘画室、书法室、麻将室、阅览室和大厅。大厅几乎每天都有各个单位去慰问演出。最重要的是养老与医疗为一体。很多刚退休的女教师都住在里面,那些女教师经常出入于养老院的舞厅,她们个个气质都很好。我觉得,养老院也是我们将来失去劳动力以后的方向。养老院和家乡的敬老院不一样:敬老院是国家出资,一般是五保户老人(无儿无女老人)呆在里面(所以父亲传统不想在养老院,他分不清敬老院和养老院,这是主要的一面);而养老院是老人这一方出钱,一般都是有钱人家的老人或子女多花得起钱的老人在里面入住。养老院服务很好,打个比方吧:养老院,跟幼儿园差不多,你出学费他服务。服务不到位,就会失去“生源”的,所以,养老院还是比较放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