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浦城外,白昊扫视一遍四周。此一战西元、慕风重伤,欧阳宇落在不远处,垂死挣扎,冷如冰先前已被降,缚仙索捆着双手,还没转醒,目前属小乞丐和他受伤最轻,活动自是无碍。
笛箐儿纤手擦拭眼泪,见白昊并无大碍,记起差些要致她于死地的人,此人还险些要了白大哥的命,不由怒目,抓起掉落地上的白刃,踏步冲向欧阳宇,脚底生风……
“小乞丐,慢着!”
白昊喝住她,一把抢过白刃,如铜面般晃闪刀面发出刺目寒光,眼见欧阳宇已毫无招架之力,在地上匍匐挣扎着,他心生不忍,不过这一丝慈悲只是一闪而逝,考虑到西浦盟的未来及慕家、西家日后处境,他誓必要杀欧阳宇,以免节外生技,杀伐不休。
日光耀眼,打斗的地方已衰败残缺,血迹驳杂,让人触目惊心,想得到这是经历了何等惨烈拼斗留下的痕迹。
这时候,城门处缓缓驶来车马,车夫将慕风、西元扶入上座,马蹄声得得地扬长而去!白昊、笛箐儿两人来到西家,只见一众家仆恭迎而出,放目打量西家宅院,四处雕梁画栋,一派贵气人家。
西元躺在床榻上,欲起身招呼,白昊赶紧制止了他。此时,屋里围了不少人,见救下家主的竟是个如此年青英俊的人,纷纷对他施了一礼。
白昊座在床榻边,“西浦盟不可一日无主,还请西元大哥尽快康复才好。”这话无疑是支持他当西浦盟盟主了。
经白昊之邀,大长老慕风此时亦在此,慕风修炼六十载有余,内功深厚,早已恢复了七八成,面色红润,此刻听到白昊说的话,他竟不反对。其实慕风乃是以大局为重,心系西浦城百姓。
其余四位长老亦在此,他们都明白此刻的决定影响着西浦盟的未来,对于西元能否胜任盟主一事,众人并无异议,相处日久,他们对西元为人明白,西元任盟主,他们再放心不过。
为了事情更明确,慕风道:“老弟,这盟主之位你来当最合适,为了西浦盟众人考虑,请勿推辞!”这话无疑以大长老慕风说出来最具分量!白昊也不由暗加赞叹,自己还担心盟主选举一事困难重重,看来是多虑了。以目前氛围,一团和气,西浦盟日后必发扬光大,宏图拓展。
“大长老说的是,小弟亦支持您任盟主。”说完,与众人一道参拜做揖。
西元面色凝重而期待,他也不曾想到西浦盟盟主之重任会落他身上,所以他不得不认真对待眼前之事。
“盟主,白昊有一要事相求,废除渔民不可以自由出海打鱼的规定。”
只见一众长老面面相觑,接着羞红了脸,显然他们知道内情,只听大长老悠悠道:“说来惭愧,当初欧阳宇背着我们定下这规矩,待我们发觉时,为时已晚,加上此项规定对我们几家有利,渐渐地,我们几位长老接受了欧阳宇的擅作主张,民声日沸,载怨哀悼。受不了,我们向欧阳宇提出撤除,奈何他势大,只得作罢。
“后来,老夫发现了端倪,欧阳宇通外,与吴窟一处势力暗中交易。老夫曾派人查访这一处势力,但都失败了,派出的探子要么被杀要么毫无所获,无奈老夫中止了查探,一是怕欧阳宇发觉,二是怕引起神秘势力注意,唯恐若上杀身之祸,灭族之灾。还请白兄莫怪我等私心。”
原来如此,白昊颔首,与欧阳宇有交易的是何势力?交易的又是何物?欧阳宇一死,无疑中断了线索,不过他没打算追查,他有更重要的任务,将从文渊阁阁主处买来的消息送致铁衫城城主韦鸣手中,细算下来,他已耽误了不少时日,文渊阁阁主只给了他半个月不到时间。想到这,白昊再无心留恋。
“盟主,各位长老,白昊尚有一建议,诸位听了,但凭栽夺,这只是个人意见。”
“请讲!”
“让出一至两个长老名额由渔民充任,欧阳家继续留在长老位置上。这仅是个人微薄意见,还请盟主及各位长老自行拿捏。”
说完,众人悄悄议论起来。
谈到欧阳家存留之际,无疑是触到众人敏感之处,众人不明白为何将长老位置让出来由欧阳家充任,难道不怕欧阳家暗中使乱,捅出幺蛾子?
白昊此举用意在监视欧阳家,西元双眼熠熠有神,明白了白昊的良苦用心,但白昊说了自行拿捏,他也不便立即决定,这事过后待一众长老商量才行得通。
白昊是局外人,本不应干涉西浦盟的事,但他此举更多的是替千万渔民考虑,渔民一日无权一日无自由!他不忍千万渔民挨饿受苦,所以只要是能帮助的地方他尽力而为!
议论声水高船涨,白昊不想惊扰众人,附着在新任盟主西元耳边道别,接着拉笛箐儿向外走去。
宽敞宅院设有习武场,一位十五六岁男孩与三位武夫比斗,男孩手脚灵活,从他使出的功法路数看,无疑传自西元。白昊进来时就已关注他,此刻见他与三位武夫战得正酣,将一般功法发挥得淋漓尽致,一招半式给他使得出神入化。以一敌三,还不落入下风,只能说男孩习武天赋出众。
临了迈出西家大门,‘噗噗噗’声响传入耳中,白昊停下步子,此子习武天赋出众,如果此生没有修炼上乘功法,只怕枉费了这一身习武天赋,何不渡他一程?
“小子,贵姓。”
“找死,少爷岂是你胡乱叫唤的?”灰头土脸武夫怒喝。
“黑子不可无礼,回头抄三百遍族训。”
男孩生的俊俏,五官细致,手脚比同龄人要长许多,黑子还欲狡辩。男孩道:“族训第一百零一条既入西家即是客人,应待客人以尊重。”转而对白昊道:“小子西海子。”
白昊他态度谦卑,“西元是你什么人?”
“家父,不知您有何事要寻小子?”
“不错,是要赠你一部功法。”
说完,白昊取出‘天衍九步’递他手上,“记住,只能你一人修习,切勿泻露旁人。”这功法现今对他已无用,只因他已牢记里面内容,剩下的就只差一个契机领悟,并且钓翁没有交代不可私自授人,所以他不算做错。
“不行,小子不能收,家父教导不可自行收下客人东西。”
白昊见他态度坚决,也不强迫他,“那家父可有教过不能借人东西。”
西海子不语,白昊道:“借你的,日后归还。”说完,安心向泊船处走。
“白大哥,要是拿不回来怎么办?”笛箐儿担心问道。
“拿不回找他赎钱。”白昊开玩笑道。
不多久,两人来到停泊处,一股淡淡腥味潜入鼻,深入肺腑,行人络绎不绝,大多数是一身紫黑色布衣,来回搬动鱼篓,船桅林立,迎风展开,海面一碧万顷,粼粼发光......
突然,一位熟悉身影出现两人视野中,神色严峻,眼神流露期待,长髯随风飘动,衣袂猎猎作响,正是大长老慕风,此刻立足船头,张望着来人。
白昊对慕风印象不错,正想招呼,忽被笛箐儿拦下,“白大哥,你不觉得奇怪吗?我们出来时大长老尚在议事,何以比我们还先抵达?”
白昊没她心思玲珑,大喊一声“大长老!”
长髯、身量雄伟老者转头望向他,面露喜色,“白兄,为何离开不吱一声,幸好还撞见你们!”
白昊看出他有备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