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时忽然心血来潮,想要抄一遍心经。动了这个念头,我才发觉我已经很久没抄了。
我从一摞书底下费力抽出抄经本,又找不到钢笔了。其实可以用别的笔来抄,但我习惯了用自己最喜欢的笔来进行最郑重的抄写,总觉得换别的笔是亵渎。明知着相,我还是执于执念。依然离境界很远,路漫漫,上下而求索,不停歇。
找了一圈,没找到钢笔。理性想放弃,感性却愈加执着地想找到。所以对当下的我而言,消除执念的最好方法就是实现它,它才能自动消失。终于我找到了,心也安了。半年没用的LAMY笔里还是半年前的LAMY墨水,下水如刚灌注一般的流畅。我感慨:时间是见证品质的最好工具。
然后行云流水地抄经。确切说是默写,这268字早已熟记在心,只是照猫画虎依然不解其义,更别说有所感有所悟。抄完经,又把这个本子从头到尾浏览了一番。我一直没把抄经作为习惯,每次要抄,不过是缘于念起。我哑然失笑,这是为自己的不自律所找的最有腔调的借口吧?所谓随缘,可以真正云淡风轻,也可以成为最太极的推脱。
一有机会就感慨,也许这是年龄大的人的通病吧,以至一片树叶飘落的时间,就能上天入地、从古到今、前世今生地天马行空一番。于是我自然而然地由心经联想到其他佛经,又回溯到我与佛经结缘的缘起:那个简单平凡的一天,如每次网购一样随意购入了一枚心经牌子,起初那是枚被我当作饰物的牌子,后来忽然对上面生涩拗口的文字产生一丝好奇,再慢慢了解相关,一点点一丝丝,从茫然的路人到对这个文化产生景仰的门外汉。我还是我,我又不是我。
蜗速,至少在前行。
思想信马由缰,人还是活在当下。放下抄经本,步入柴米油盐酱醋茶。
莫说行住坐卧皆是禅,我等凡夫看山是山,看水是水,执的不过是最肤浅外相。
一念花开,一念花谢。
一念刹那,一念永恒。
一念生,万念起。万念起,万念灭。
纷纷芸芸。
罢了,先上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