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卷风之后

公元2018年9月21日下午4时许,天色黑暗,正刮着狂风,下着暴雨。突然,桌子上的手机“尖闷”地抖叫着,把我下了一大跳。随即打开手机,Wow!原来是加拿大环境部发出的“龙卷风”来袭警报。

“龙卷风?” 我想,“有没有“搞错?” 只听说过美国中西部常常有龙卷风,造成房屋财产、人员伤亡。怎么会发生在加拿大渥市这样高纬度的地方呢?让人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可消息是真的。

这天是星期五,近5点,正是下班回家的车流高峰时,我也在开车回家的路上。风大雨急,比平时刮风下雨要猛烈许多,不过坐在车里看车窗外的疾风骤雨,望着灰暗的天空倒也有那么点情趣,我边开车边胡乱地想着。忽然间,发现路边有两棵树被狂风拦腰折断,此时才意识到天灾就近在眼前。

车流堵得很厉害。放眼望去,是看不到尽头的一长串红色尾灯,还有绵绵不断、对面来车的白光耀眼的前灯,伴随着雨刷机械地、刷刷地摇摆声。车子几乎是“一步步”地超前挪动着,每辆车都走走停停、刹车灯不时地忽亮忽暗的,开车人的神经也跟着时紧时松的、似乎在考验着每个人耐心。

我打开广播,听到了城市各处的交通报道,几乎是所有的街区都在堵车,堵、堵、还是堵。得,就这样了,那就不着急地“一步一挪”地走着吧。我索性切换到音乐台,让乐曲的节奏感来调节一下的这“龙卷风”带来的晦暗气氛。

车磨磨叽叽地开到一个十字路口,我才发现,红绿灯早已停电了。四个方向车来车往,在每个路口都排着见不到尾的车队,有直行的,有转左的、也有向右拐的。真可谓,车行“四面八方”啊!

没有了红绿灯,这对各个方向的行车来说,怎么才能安全地通过十字路口、而不与其它方向的来车“相撞”呢?

原来,即便没有红绿灯,人们之间也都默契地遵守着交通规则。也就是,每次每个方向只走一辆车(或,双车道走两辆车),再换其它方向,依次而行。譬如,对南行北往的车来说,先走转左的(朝南转左向东;朝北转左向西),然后,走南北直行车。走完南北向后,就该西去东来的车行驶了,同样地,先走转左的(朝东转左向北;朝西转左向南),紧接着,再走东西直行车。每个方向转右的,择机而右行。四面八方的来车都依次地遵循着交通规则,没有“急躁”的喇叭声,就是偶尔一声鸣笛,也是在提醒其他车辆,以免误撞。如有消防车、救护车,大家都会让出车道,让它们先行。

这种相互间“心照不宣”的交通规则适合于所有的大路小街、也包括人行过街道。有了这条规则,所有的车(人)都是“等权”的,没有谁“先于他人“之上的“优先权”。这样一来,在天灾发生时就有了的“人人平等”和“自由行”。只有消防车、救护车,和警车除外。

其实,上述的人们交通行为还是“有章可循”的,这就是开车在小街口停牌前的相遇情形。在两条相同大小的街道相交的时,规则是:“谁先来,谁先走。” 如果同时两个不同方向的车交汇于路口,右侧的先行。在大些的十字路口,当红绿灯停电时,人们的交通行为就是这种有停牌的小街十字路口行车规则的延伸。

这次突然袭来的龙卷风击毁了一处变电站、拦腰折断了不少的木电线杆子,损坏了一些房屋,造成了大面积的停电,给人们的生活、出行带来了极大的不便。

可是,有些令人感叹的是,在这长达三天的停电期间,几乎所有的路口都没有警察执勤、也无人员管理路上交通。在广播里也没听说哪儿发生了交通事故,估计偶尔的小“擦撞”还是有的。这个有100万人口的城市交通就这样依赖于人们自觉地遵守交通规则。

这种自觉的社会行为体现了人行为的自律和对社会规则的意识和遵守,也表现出人们在使用公共资源(如,交通)时相互间的信任和默契。

表面上看来,社会规则是对某些行为的约束。但是,有了约束,就会使人在社会生活中获得的更大的自由空间。一个有序的公民社会应该是这样的,它依赖于每一个人对社会规则的清晰意识和自觉地遵守。

据“号外”报道,在红绿灯停电的这三天里,该城的”犯罪率”和“离婚率”几近于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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