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方的山,是我的故土;远方的山,我不止一次的站在它的肩上眺望远方,看田野,看远方,看未来,看山那边的海。
小时候的孩子会问,妈妈上的那边是什么?妈妈会回答说,山的那边是海,是未来,是你们年轻人的梦。
后来啊,我长大了,家乡的山,我站在他的肩上,看生活,看现实,看身边的亲人。
长大的孩子会问,妈妈山那边的海你见过吗?你曾经追逐的年少的梦是什么啊?
母亲会说,我老泥腿一辈子,会有什么梦呢!
眺望远方的母亲的双眸还是有光的,只是光里带着沧桑,带着生活,带着身不由己。
我说我要带她出去玩,去看看山的那边,去看看我去过的城市,去走我曾经走过的路,去看看山那边的海,去看看现在的年轻人的未来。
那一刻,母亲显示出孩童的欣喜,也许在她的心里,也曾有各式各样的梦,也曾被这些梦引诱着抵达过高山大海、马车奔跑的天边,因生活和命运的囿困,只能渐渐泯灭了。那一刻,我看见一条大水推开了向她四合的暮色,河岸的白玉兰,带她回到少女时代的山坡,那里蝉声如同鞭子,驱赶着季节跑向另一座山头……
我的母亲,也许在她的心里也有着各种各样的梦,因为有了我,他选择了生活,没落了梦想。在她的世界里,我的生活要比她的梦想重要的多。
38度的夏天,吹着空调唱着歌,躺在床上刷着剧。38度的夏天,我的母亲戴着安全帽站在烈日下,拿着扫帚,拿着铁锹在工地上,一下又一下的换取生活,换取我的未来。
风吹过,吹在母亲的额头,就像小时候哭闹的我被母亲轻轻拍抚。
我曾经不止一次的让母亲回来,换一份不需要风吹日晒的工作,可是母亲总是说,我没有文化,那些工作我干不来,洗完擦桌子的活工资有些低,你还需要花钱,不挣怎么行。
每次听到这些,我总是又爱又恨。我心疼母亲,不想让她干活;母亲心疼我,担心我以后总会有用钱的地方,毕竟现在买房压力大。
我很是恼火,母亲很轴。我说不听,慢慢的就变成了母子二人的争吵。我说我自己有钱,不需要你们在做多少了,做了一辈子了,都这个时候了,难道不想要歇歇吗?是不是把自己是身体搞坏,然后再把积攒了一辈子的钱送到医院去?
母亲扭着头,不说话,也不看我。我知道我说服不了她。
列热星空,热浪奔袭。狗尾草弯着腰,树叶微丝不动,小蚂蚁准备出门,探了个脑袋变了主意。
母亲坚持工作,问我什么时候回家合适。我说你喜欢干就干吧。我很生气,毕竟我说了她也不听,倒不如装的支持她的工作。
母亲变得唠叨,因为她知道的不多,所以她就一直问,她懂的不多,所以只会一直叮嘱我晚上早点睡,出门不要喝酒。母亲变了,是因为她年纪大了。每一通电话变成了期待,每一次见面变成了期盼。我定期打电话,电话的内容总是一样的,早点睡,少喝酒。
今天通电话,母亲又在加班,得到九点。又是一肚子的话,但是不能冲着母亲吼,我只能不说话,单单听着。
年少时,母亲的梦啊,我不知道。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母亲没有了梦,只有了生活,只有了家庭,只有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