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狂奔,与时间赛跑。一路狂奔,脚下生风,有翅膀更好。
终究是欲速则不达。就一小会儿的功夫,我被地面实实地执拗地一把揽在怀里,不容分说。
没有头晕目眩,谈不上地动山摇,只有心惊肉跳,准确地来说是魂飞魄散。震颤的速度如同电流般走遍周身,一阵巨痛,火辣辣,钻心痛,抽筋拔骨。
那一刻我用我刚柔弱小的身体确认过了地板的硬度,金刚石的硬度,花岗岩的厚度。被地面实实地粗暴地强吻过的身体再次支楞起来时,显得有些力不从心❤,有些摇摇晃晃。
见证狼狈的样子的还有头顶那绒绒暖暖的渔夫帽。受着巨大的冲力影响,它像掷铅球般飞出去好远。我已经顾不上它是否会疼痛。我糟糕的处境也连带到本该风光无限的它。第一次抛头露面,雄踞头顶,没料到会有这等“好事”。正应了那句“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它就这样被重重地扣在地上。
同时飞出去的还有那个厚实的带塑料盖的瓷碗,许是接受不了这一通猛操作,它醉汉似的踉跄了几步后直接静置在地。意外来临的时候它躲避灾难的速度比帽子姐还快。它一下子冲到了最前面。瞧它那样子,山东大汉般的存在,膀大腰圆;钢铁战士般的勇毅,豪横笃厚。它一脸淡定地匍匐在身材魁梧的绿色垃圾桶脚边。感情这是在检测产品的韧度质量。这阔绰的白瓷碗居然毫发无损,安静地躺在地面上,像是啥也没发生。貌似在等着主人我自己爬起来呢!
头顶的帽子,手中的碗子在我一阵狂奔加速中,远近不一地蹿出去好远,它们无知无觉无辜地呆在地上。带它俩出来,都不是保镖的角色,倒是我把它俩给连累了。要不然待在家里安逸得很呢!它俩注定护不了我一刻安全。说实在的,那一刻,躺在地上,我很沮丧,我很懊恼,我很无助,我很伤感。帽子和碗算是跟着我长了见识。
顺便一提的是,在九皇超市后门口,挨着轻工业局早餐店的那个门口,一个高大的女店员恰好也在门口,她有机会全程目睹我出事的过程。狗啃式扑通一声侧卧在地,我奢望她能搀扶我一把,可是她明明靠近的意思都没有。手里好像拿着什么。碗和帽,离她不远不近,等我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试试手脚身体有没有更大的伤害时,她仍旧是空气般的存在。
我独自缓缓地把碗子捡起来,放到早餐店去。又艰难地折回来把帽子拾起来。至于当时她说了啥,我完全没有任何印象。这个全程目睹我出事的人儿,全程冷冷着,全程清清着。事前事后,她透明人一样不暗戳戳地,跟个没事人一样。
放心,你要是扶我起来,我肯定不会讹你的,感激都来不及呢!要是能扶我起来,要是能帮把碗帽子拾起来,都可以见证人性的美好,且容我假设一番,成不成立另当别论。且容我让子弹再飞一会儿,且容我慢镜头般让文字啰嗦一下。
确认过了,我的意外摔倒,和她没关系。至于她扶我不扶我起来,都可以的,毕竟跟她那是真的没关系。我俩不近不远,她要是反应快,没准儿还能及时力挽狂澜,让我免受冲浪造成的皮肉之苦。
不过,是真的,我的意外摔倒跟她八毛钱关系都没有。这一大早上,进得超市,自然,打工人,搬砖才是王道,其他的都是闲事。
这会子端坐在火炉边,心有余悸地回想起跌倒前后一幕幕,权当是一场梦的记忆。小寒时节是真的到了,再过几天也快大寒了。建始,是一天比一天凉了,甚是怀念夏天啊!诗人雪莱说:冬天过去了,春天还会远吗?那么就在心里默默地感怀春意萌动吧!
让那一场意外见鬼去吧!从此山河月明,星光点点,照彻我前行的道路。从此黑夜不黑暗,日日光芒万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