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人节的葬礼

艺术来于生活,却高于生活,真的是这样吗?在我看来,艺术远远不如生活跌宕起伏,只是大起大落后,很少有人会记录下来。

四月一日愚人节这天,我接到了一个电话,是高中同学打来的,邀我去参加一场遗体告别。逝者也是高中同学,因为天生黑皮,又喜欢嘿嘿傻笑,得了个“黑黑”的外号。

“一月份刚参加了他的婚礼,现在你给我说他跳楼自杀,过节也不带这么开玩笑的,这不是坑我份子钱吗!”想耍我开心,门都没有,信你才有鬼。

“哎,知道你就不信,后天上午殡仪馆门口见吧,我先通知别的同学了。”没有辩解,也没有争论。对方心平气和的挂了电话,语气中似乎夹杂着些无奈。

对着手机屏幕发了一会儿呆,刷了几条朋友圈,“济南第一高楼第一跳!”,打了马赛克的血泊刺痛了我的双眼。我急匆匆的出门打车,警戒线撤走了,尸体也运走了,石板地上的血泊也清理干净,只留下隐隐约约的褐色痕迹。

我傻傻的看着这摊褐色轮廓,又看看不停的滚动着广告的高楼,这是黑黑的血吗?暮春之初,风尚寒凉,手机铃声又响了,是柚子。

“你在哪儿呢?出来坐坐吧。”这嘶哑的声音,还是那个娇滴滴的大柚子吗?

“我在绿地楼下。”

“这样啊,我也在。”

咖啡馆人烟稀少,我俩寻了个角落坐下,更是僻静。看她心情不好,我有意打趣道:“看你那眼红的呀,换眼影了?还戴美瞳了吧?”

她没有理会我,自说自话,“是我害死黑黑的。要不是我,他也不会跳楼。”泪水不断,索性任由它流满脸颊,抽抽嗒嗒的给我讲了这几个月发生的事情。

她所知道的一切都是从一月份的那场婚礼开始的。柚子为了参加完整版的婚礼,婚礼前夕直接住进了酒店,最后一个单身夜,朋友们聊到很晚。酒喝了不少,意识也变得模糊。柚子只记得黑黑跟发小真真感情特别好,甚至扬言等他离婚,两个人一起环游世界。

所有人哄堂大笑,没有人当真,只以为那是一句戏言。

婚礼有条不紊的进行,没有人抢新娘,也没有人抢新郎,更没有人抢伴郎。一切都是那样井井有条、波澜不惊。女人的直觉准确的可怕,婚礼结束后,柚子一直对我说,有哪里不对。

直到一个月后,黑黑说想离婚的时候,柚子这才醒悟过来。缺少的是那份心。无论是双方父母,还是台上的那两个人,没有人笑过,只有主持人尴尬的露着自己的小白牙。

柚子反应迟钝情有可原,她的心思全都被发小真真勾跑了。俗话说,女追男隔层纱,但也有意外。两人吃过饭、看过电影,也听过相声。真真总是不主动不拒绝,但奇怪的是,每次跟柚子见面,总会询问黑黑的近况。而黑黑每次跟柚子见面时,也会关心真真的冷暖。

柚子无数次跟我吐槽,他们俩什么意思啊?都是发小,就不能自己联系吗?非要找个中间人,跟有情人不能相濡以沫只能相忘于江湖似的。没想到柚子一语成真。

出乎预料的是,真真收了一次礼物后,居然跟柚子在一起了。而此时的黑黑情绪极其不稳定,每天都要给柚子打电话,说要离婚。柚子完全没有任何立场劝解黑黑,离或者不离,她都无暇顾及。真真依旧若即若离的态度已经够她自顾不暇了。

事情在今天上午发生了转机。黑黑跳楼了,真真再也不能强迫自己跟柚子继续在一起。柚子这才知道了真相。两个男人之间的罗密欧与朱丽叶,黑黑已逝,只希望真真能活下去。

“要不是我喜欢上真真,黑黑就不会受刺激跳楼,对吗?”

“别想了,没有你,还会有别人的。”

无戒365天极限挑战日更营 写作训练第67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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