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时依旧

人生天地间,忽如远行客

顾昔言/文


—序—

“我叫七七,你可不要忘记我!”她一脸认真的对懦诺讲,眼中蕴含的光芒直击心房。

懦诺愣了一下,而后点点头。


—壹—

午后的骄阳似火,滚烫的灼烧着每一寸皮肤,清风微燥,不由得让人半眯着眼,明明现在才四月,却又恍若已至仲夏皋月天。

懦诺坐在餐桌前吃着凉面,迎面走来俩个姑娘,老板娘颇不好意思的对她道:“小姑娘,不介意她们和你拼桌吧?”

她微笑着示意:“不介意,请坐。”

俩个人就在她对面坐下,欢快的谈论着旅途上的趣事。懦诺就着辣酱肉沫拌面,一边听一边吃的津津有味。

这时,一位手中拿着彩绳的阿姨走过来,问要不要编头发。

见懦诺犹豫着,对面的姑娘突然出声道:“可以的,这个很好看!”

“那好,给我编一个吧!”懦诺看了她一眼,侧头对阿姨道。

“你一个人吗?”她问。

“是啊!”

“一起吧!”

“好!”

一行三人,穿过小巷,路过麦田。


—贰—

旭日东升处,海水微漾弱柳扶腰,候鸟点水而过展翅向天嘶鸣。

黄昏余霞里,村庄错落有序依山而立,皑皑白雪与天相印,令人仿若置身冬夏之间。

抵达目的地,轻抚被风揉的凌乱的中长发。

慢步在小镇中,街边音响里放着欢快的民谣。那些经过烈日洗礼的本地居民,黝黑肤色下绽放的笑容,显得憨厚可掬。

记得环海骑行时,途中遇见心怡风景,不禁停了下来。手持单反找好角度,定格此时美好一刻。

单人旅途并不是什么都便易,譬如无人为你拍照。

懦诺环顾了一圈,扬起嘴角对着站在一旁卖花的阿姨道:“阿姨,能帮我拍个照吗?”

面对着懦诺那张真诚的脸,阿姨自是没有拒绝。

向阿姨道过谢,懦诺接过单反翻看着里面的相片,每一张都带有笑意,如花绚烂。

这时阿姨询问起懦诺的故乡,她如实相告,眼中洋溢的色彩刹时盖过浅薄的黯然。

她说故乡在并不繁华的小镇,却依山傍水清新怡人。

那里车水马龙民风淳朴,有风吹田野稻香扑鼻,有蜻蜓飞越静候黄昏,有机车轰隆划破寂空,有亲人唤吾缓缓归矣。

话至此时,思念也长。

再次向阿姨道谢,骑车准备前往下一站。

“姑娘,一路顺风,愿你玩的开心!”身后的声音随懦诺渐行渐远,却字字入耳,暖过艳阳。


—叁—


不知不觉已行至巷尾,复又重返。

路上,仍旧只言片语,仍旧浅笑风声。或许默契只属于频率输出相同而产生共鸣的人,恰巧的是那天懦诺频率输出的略低。

“抱歉,我忘记你叫什么了。”懦诺一脸歉意的望着对面的姑娘。七七眼中一闪而过的失落,像海浪般结结实实的在心上拍了一下,留声刻影。

须臾间,千回百转。

七七再次重复着介绍自己,语气里的较真荡然无遗,虽然脸上笑意嫣然。

乍见之欢,也是懦诺最不愿承认的结局。

结束一天的旅程,告别了善良的姑娘,趁着暮色走近灯火阑珊。


—尾—

往事却如猛虎般放声低啸。

那日午后骄阳似火,滚烫的灼烧着每一寸皮肤,清风微燥,不由得让人半眯着眼,明明现在才四月,却又恍若已至仲夏皋月天。

我坐在餐桌前吃着凉面,迎面走来俩个姑娘,老板娘颇不好意思的对她道:“小姑娘,不介意她们和你拼桌吧?”

抬头微笑着示意:“不介意,请坐。”

俩个人就在对面坐下,欢快的谈论着旅途上的趣事。筷子在辣酱肉沫拌面中搅动,一边听一边吃的津津有味。

这时,一位手中拿着彩绳的阿姨走过来,问要不要编头发。

我犹豫再三,对面的姑娘突然出声道:“可以的,这个很好看!”

“那好,给我编一个吧!”我看了她一眼,侧头对阿姨道。

“你一个人吗?”她问。

“是啊!”

“一起吧!”

“好!”

一行三人,穿过小巷,路过麦田。

如若时间洗牌重来一次,你问一起吗?

我仍会答好。

我会记着,那个在公路上骑车带我,唱歌给我听的姑娘。

也会记得,那个帮我跟阿姨讨价还价的姑娘。

虽然旅途上难免会有缺憾,借用阿米尔.汗在电影中说过的话:人生不必太完美。

只有体验过消亡,才会懂得如何握住稍纵即逝的极光。

愿你往后不再为‘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感觞。

也愿你依然言笑晏晏,宛若朝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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