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言——《檀香刑》

这是一本无论拍成电影、电视剧、或是戏曲都会很好看的小说。故事发生在清末,德国人强占山东胶州半岛修建铁路,欺压百姓。孙眉娘的爹孙丙原是唱猫腔的班主,她的公爹赵甲是大清第一侩子手,她的干爹兼情人钱丁是高密县令,孙丙后娶的妻子小桃红被德国兵当街欺辱,他一怒之下杀死了德国人,于是孙眉娘的干爹抓了她的亲爹,她的公爹要对她的亲爹施“檀香刑”。

肯定有人要问,孙眉娘的丈夫干啥去了。

她的丈夫赵小甲是个很会杀猪的傻子,后来帮着他爹给他岳父上“檀香刑”

何为檀香刑?

是用一根檀木橛子从人的肛门一点点敲入,然后从脖子后面穿出来,再把人绑在柱子上,受尽折磨而死。文中的孙丙颇有点像耶稣受难。

莫言在这本书里对人物的刻画,再次展现了深厚的笔力。如果把这本小说比喻成一朵花,小说开篇就以眉娘的视角让人看到花苞一样的故事雏形,然后通过不同人物的视角叙述,让花瓣一瓣一瓣的绽开,花心包裹的就是惨无人道的“檀香刑”。

书中莫言借德国人克罗德之口说:“中国什么都落后,但是刑罚是最先进的,中国人在这方面有特别的天才。让人忍受了最大的痛苦才死去,这是中国的艺术,是中国政治的精髓.….”引人沉思。

还有,书中德国人在高密县犯下了滔天罪行,知县钱丁要找知府替百姓讨个公道。师爷劝道:“您这官,是为上司当的,不是为老百姓当的。要当官,就不能讲良心;要讲良心,就不要当官。”

不得不说莫言真敢写!他延续了鲁迅犀利的批判精神。幸好有诺奖加持,否则真怕他被关“小黑屋”。

书中赵甲对暗杀袁世凯的英雄钱雄飞执行“凌迟”,看得人脊背发凉。赵甲先片下钱雄飞的两片乳粒,祭天祭地,然后一刀接着一刀旋下去......直到最后一刀挖出钱雄飞的心头肉……描写的太真实,仿佛身临其境。

《檀香刑》写尽了施刑人的阴暗与受刑人的悲壮,也写尽了施刑人与受刑人的表演心理。正如莫言所说:“在人生的道路上,每个人都会在不同的时刻,扮演施刑人、受刑人或者是观刑人的角色。”书中傻子赵小甲用虎须看到了每个人动物性的一面,也是映射人性的复杂和多变性。但万变不离其中,人活着总要坚持真理和正义。这就是钱丁最后舍身取义,杀赵甲父子的原因——知恶方能向善!

孙眉娘在关键时刻救了钱丁,杀了赵甲。她怀着钱丁的孩子跑了,隐喻正义的种子薪火相传。此时孙丙受刑的大戏也演够了,他不想再受折磨,钱丁给了孙丙一个痛快。两人的人生大戏就此落幕。

PS:读懂莫言就读懂了人性。《檀香刑》莫言加了很多韵脚,读起来像看戏本。尽管他加以克制,但在这本书里我还是读出了加西亚.马尔克斯的魔幻现实主义味道。只不过这味道是属于中国高密东北乡的。

2024年12月26日 家中落笔完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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