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十九岁的夏天,圆满结束了我的卫校生涯,被分配到离市区较远又偏僻一家非卫生系统做一名保健医生。在那里我认识了许多新朋友,也包括刚刚大学毕业的王。他高高的个子,又黑又瘦,初识并没有留下深刻印象。由于单位突然增添了很多年轻人,一时之间充满活力,搁浅多年的团组织工作又异常火爆开展起来。此时王的组织能力、号召力、出众的口才在众人中脱颖而出。
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们渐渐略有好感,然而内心深处,我隐隐有一丝不安全感在影响着我。而王更是用各种方式表达着他的爱意,其中不乏自虐,甚至自暴自弃。看着他一天天消沉、迷失了自我,我的内心充满了负罪感,不忍心一个如此优秀的青年因我而毁掉。尽管我对他是同情而不是发自心底的爱。
更密切的交往,使我渐渐对王的爱产生一种恐惧,他像高压空气一样时刻压迫着我。王的占有欲很强烈,凡是同学、朋友找我他都过问,如我外出几天,他更是要仔细盘问,同时也了解到他自幼丧父,是在单亲家庭中长大,生活的艰辛使他内心充满了霸气和仇恨。我深感他的爱我无力承受,多次诱导他爱的基础是理解和信任,然而诱导换来的是他更加过激,无视他人感受的言行。我决定分手,于是很慎重地面对面告诉他。他沉默无言,只是告诉我,他的生活因我而充满阳光。几天后,他的亲人找到我哀求我去看看他,他自杀未遂,在家休养。
此时单位已谣言四起,我体验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巨大压力。他的所有亲友都来哀求,告诉我他母亲供养学子的不易。于是拖了几年后终于结婚。婚后他依然对我的行踪了如指掌甚至跟跟踪我,心情低落时就开始无节制饮酒,来麻醉自己。在充满大红喜字的屋里我们争吵,他终于动手将我伤害的遍体鳞伤,身体的伤楚可以自愈,而心灵的伤害却像一把钝刀时刻在割锯滴血的心灵。
婚后我尽心尽力扶持他的事业,因为我深深知道,只有事业的成功才能挽救他内心的自卑,才能真正达到自信、自强。我放弃了自身机会,做一名相夫教子的贤惠妻子。然而他的每次虎头蛇尾以失败告终。而我们的儿子由于身处这种不良环境,性格孤僻,无法与同龄人正常交往。我为了儿子提出离婚,宁可独自一个人抚养儿子也不能让儿子在畸形家庭中成长,可他在酒后更加疯狂地折磨我,并扬言要带着儿子自杀。
此时我对婚姻已彻底绝望,连离婚也不敢轻易说出口。儿子在我精心呵护下也基本正常,我将身心投入了工作,而我们之间除了责任和义务已形同陌路。爱是人间最美妙情感,爱过我,放过我,放飞你的爱,给爱一条生路吧。
2006年5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