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再见
胡拉拉打下这几个字然后按了发送的时候,我在她旁边,她脸上没有什么情绪,好像做了一个好久之前就应该做的决定。我是知道的,那个男人她喜欢了很多年,一直没有放下,从她第一次决定跟他在一起之后,就意味着后面需要无数次的原谅。谁又该在原地等待呢,谁又应该一直对谁痴心不改呢,都长大了,小打小闹也该烟消云散了。
胡拉拉舒了一口气,说:“我们去吃个饭吧”
我不知道应不应该说些安慰的话,想了想觉得没必要,就跟着她进了一家餐馆。在点菜的时候,她手机响了一下,她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然后继续点菜,不过很快,就把菜单递给了我,我没什么胃口,就说可以了,然后服务员拿走了,胡拉拉看了看手机,推到我面前,我看见了她发出去的回信,只有两个字“谢谢”
看来是真的两个人都没有精力再去磨合感受了,他也终于放过了她,给我的感觉像是水蛭终于离开了肉,她的脸上还是没有什么表情,但是隐隐的,说不出来是失落还是惋惜,“终于结束了”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感觉她长长的叹了口气,“这是好事情阿,这么多年了,再这样下去也不是回事,我去找服务员加点酒”说完我就走了,感觉她需要一点时间处理掉这些莫名其妙的情绪,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了,小孩有小孩的苦衷,可是大人却只有更多的言不由衷。
吃完饭大概一点多的时候,我和胡拉拉告别离开,我看着她的背影在太阳光底下,没有了当年欢喜雀跃的模样。电话响了,“你打电话给我干嘛,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我语气里强加进去的不耐烦,希望早点结束这段对话。“还是见一面吧,你在哪,我去找你”他语气里没有任何情绪,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当我们面对面坐在我公寓楼下的时候,我们相对无言。
“你如果想问我她怎么样,你就不要开口了,她累了,你别再找她了”
“我不找她,我找你”他好像说出了一场预谋已久的阴谋。
“你找我干嘛,我不想搭理你”
“真的不要旧事重提一下吗,你似乎忘记了什么”有的人,真的是永远都不要碰见得好。
“不用了,你到底想干嘛”我怎么能被这种人威胁呢
“给我些补偿,我跟她分手的补偿”果然,再不要脸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都不算奇怪。
“你想都不要想,不可能的,你把那些事情告诉她阿,没关系”说完我就走了,有些事情,还是自己交代比较好。
我上楼洗了个澡,然后看着外面的夕阳给胡拉拉打了电话,“你要不要到我家喝汤,我炖了牛骨头,刚好有些事情要跟你交代一下,是我对不住你”她什么也没问,只说我坐地铁过去,准备好饭,不要粥不要面。
要挂断之前我说好,都听你的。
她是南方人,我是一个喜欢吃面食的南方人,好像这些场景都跟以前一样,又似乎又些差别。
她很快就来了,还是上午见我的那个样子,推门进来,什么也没说,坐在沙发上面问什么时候开饭,有没有酒。好像是每一次生病来我这里吃饭时候的病怏怏没有力气的样子。
“已经可以吃了,青梅酒可以吗”
“什么酒都可以,酒后吐真言”
我愣了一下,想说什么嘴巴动了动也只是转身去端汤。
“怎么样,吃饱了吗,我的汤还可以吧”
“那的汤一直很好,你要说什么,快说,我想睡觉。”她拿着酒杯晃着酒,脸上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像极了当年和那个人在一起的样子。
“我以前挑拨过你们的关系,冒充他给低年级的学妹写过信,后来的事情你也知道了,她们发生了关系,不过我只写了信”最后三个字我莫名其妙的加重了语气,努力的澄清。说出口的那一刻我得到了解脱,怎么样都不重要了,我心里的负罪感再也没有了,我一直是一个想让自己自由的人。
“这些阿,我知道了,他今天下午来找我了,估计是以为你挑拨我跟他结束,还想用他那些皮肉留住我,果然阿,我以为那句谢谢说出口,他变了以往死皮赖脸的个性,怎么这么久过去了,还是这个样子,我当年真的是”
她后面的话没有说出口,我看见她脸上有有点湿,转身抱住她,“没关系阿没关系啊,你这样我真的要哭了,怎么会有你这么宽宏大量善解人意的姑娘,怎么世道这样的狼狈不堪,没有把一个十佳才子带到你身边,不值得不值得,往后只有风月,没有眼泪”
我只想抱着她,一直不理解,她怎么那么傻,只是因为那个人挺声而出过一次,就痴心不改,“你阿你,就是太相信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了,这么多年了,也该差不多了,别傻了,好姑娘”
“我去洗个澡,你帮我找件衣服,我想翻篇了”
“你去”我看着她走进浴室,也知道了她所有的不舍得也终于放下,我不知道她会不会记恨我,只希望她真的忘怀。
她出来,明显有些醉意,整个人就傻笑,看着我说“你说白羊座是不是就是这么傻,容易感动”“不会的,白羊座忘记很快的,都过去了,好在你已经结束了,青春光景也算轰轰烈烈,不算吃亏,平平淡淡多没意思。”是阿,平平淡淡多没意思,我干了一件坏事,也挺没意思。“那你也别提了,不关你的事,你不需要对我有歉意,是我当时糊涂了头脑,我知道的,要是你当时是我那个样子,我也会想各种坏点子的,你最后也会不当回事的”
不知道为什么,当她说出这些的时候,我才真正的安心,“那我知道了,我去煮些面,你还吃吗,我刚刚担惊受怕都没怎么吃”“你吃吧你吃吧,我进门看见你脸上卡白就知道是什么事情了,所以我吃了很多”她笑嘻嘻的样子,“你总是扮猪吃虎,别人都觉得你好说话,其实,你就是脸上看着和蔼”
“你不要再说了,和蔼这个词你给我拿掉。”
我躲过了她丢过来的枕头,转身去下面,端出来吃下的那一刻,感觉整个人都放松了。
“当时真美”她眼睛里都是星星的
“胡拉拉当时你就真傻,都看出来了,就你这个人像个痴心不改的愚公”
“就你聪明,你不要再提了,真丢人”她一脸的嫌弃。“当时多年轻阿,以为天长地久真快,喜欢过,怎么没喜欢过呢,我这个星期要回家,当初跟我爸吵了一次之后就特别想回去,该回去了,我怎么这么勇敢,为了他放弃了这么多,怎么就提出结束了,我果然还是不能跟一个人长期待在一起,太容易厌烦了。当初只是放学见一次,现在天天待在一起,所有毛病都发现了,也就没有继续下去的想法了,真轻松,说不喜欢就不喜欢了,白羊座还是有点好处的”
我只想吐槽她“你勇敢个什么鬼阿,你那个时候像被传销一样,该回去了,给我带点吃的过来,上次叔叔还打电话问我你的近况,你这个没良心的”
“知道了,知道了,就你靠谱,你看,太阳要出来了”她手指着的地方,有一点点的橙光。
“胡拉拉,希望你一切都好”
“这个话,你七年前就说过了”
“那就再说一次,等到九年的时候我要再说一次”
“好了好了,洗洗睡吧,明天上班要迟到了,再也没有人来提醒你老师来了”
“睡吧睡吧”
再也没有人提醒我老师来了,明天还要上班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