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个空气干热的午后,我走在比空气更干热的路上,似乎都能看到由地面升腾起的丝丝缕缕的热气流。干热的空气中调皮的风把飘散在空气中的淡淡花香揉碎,抛向高处,溅落在每个路人的发丝里、面庞上,直至时间让这一切淡去,我们再也记不清那缕缕花香。
经过一个拐角处,不知从哪里跑出一个赤裸着上身、单穿着一条急需汰渍彻底洗净的短裤的男孩。他的后面有几个小孩儿在追着他,大概是想要夺下他手里的玩具。这几个孩子在我的视线里渐渐消失,我莫名地留恋起他们刚才的打闹声和笑声,搅拌着甜蜜和苦涩的记忆又让我重新审视起曾经的自己和现在的这个被笼罩在干热空气中别人眼里的路人甲。
歪用一下三毛的话“生活总是在吃饭,其他的时间便是去忙着赚吃饭的钱,实在没多大意思。” 现在的我,就连穿衣服,也总是选穿习惯了的那一件,很怕偶尔不经意的改变会让自己都觉得陌生。这种毫无兆头的恐惧,源自我对太多问题的重新思考。
古希腊著名哲学家赫拉克利特认为“人不能两次踏进同一条河流”,意在阐明事物是运动而发展的。那时那刻那人的那双脚踏进的那条河,转瞬间,一切就已经发生了变化。只消一瞬间,那时那刻已经流走,那人已增加一瞬间的年轮,那双脚自然发生了一瞬的变化,河流也随着一瞬间的流水微妙地换了个姿态,应和着阳光、树木、沙滩,显露出整体的和谐。
哲学上的某些观点是容不得也没必要较真儿的,颇有些“心诚则灵”的韵味,信,让心靠得得近些,便也真了;不信,洒脱离开便是,犯不上找茬挑刺。人生也总有些貌似一层不变,实则溪流暗涌的戏剧性。
太阳从大致一样的方向缓缓升起,照在与昨夜大致一样的角落,唤醒了与往常大致一样的某个人。接着是起床、洗漱,走过大致一样的那条路上班,做着性质大致一样的工作,在大致一样的时间下班、吃饭、入睡,一切仿佛都是“大致一样”。
春夏秋冬,周而复始;春华秋实,如期而至。有的人,盼望着能有意外发生;有的人,忌惮着会有意外发生;大多人,都希望能在不断重复中找回曾经的自己,然而,如愿者不大多。
我总幻想着,把日子过成“日新月异”,可过着过着,就成了“日复一日”了。不像西天取经的师徒,可以经历许多不寻常事,遇见不同的妖怪,取经路,辛苦却也新鲜。
自己的日子变得稀松平常,自然会把视线转到虚构的世界中从别人的影子里勾勒出另一个自己。我大概会通过两种方式实现这种掩耳盗铃式的幻想,一是读书,二是看影视剧。
点一支烟,看几页书,烟伤肺,书暖心,也算舍得平衡了,小资的情调会让疲惫渐渐消散。通过阅读,有时会让纠缠自己已久的心结打开,有时会让别人的故事把自己的坎坷淡化,有时会沉浸在讲述者的视角里为他开怀一笑或黯然神伤,总之,生活会因阅读而变得多了几种色彩,不再一层不变、死气沉沉。
曾有一段时间,由于一时兴起,我冒出个收藏纪念币的念头,后终因囊中羞涩而不得不无限期搁置,只等比肩马云时再放手一做。倒是读书,是对财力门槛要求最低的,也一直坚持着。
我买了许多书,有被冷落在箱角儿的,也有反复品读的;有扉页出卖内容的,也有绕过装帧窥见些许人生真谛的。千姿百态,很有趣。
谁都想让别人一打眼就看出有文化,可是谁也不是天生就长得一脸有文化,读书算一个可以提升气质、丰富文化内涵的好方法。读书切忌心急,有些事,本该潜移默化的,千万别急于求成。都知道“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 但终归从书中见到“黄金屋”和“颜如玉”的总是少数,大多还是落了个蹉跎岁月、罔耗年华。
影视剧看得多了,里面的套路从一开始就能摸清个大概,但仍会不厌其烦地从众多虚构的故事里把一些道理看得透彻些。比如:
1、想在熟悉的生活里过得舒心自在,最起码不招人烦,还是需要些智慧的。人与人之间相处的智慧总会让人难以掌控,相对沉默偶尔会好过喋喋不休,及时沟通偶尔会好过一言不发,没有什么道理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
2、要知对错,千万别尝试把错的说成对的,黑就是黑,白就是白,自己给自己蒙住了眼、遮住了心,作茧自缚,别人是不好出手相救的。
3、“向来如此”不一定就是对的,有多少自以为是的人就是葬送在了经验里。
4、别过度消费别人对你的尊重,没有什么事是天经地义的,很多事是因为珍惜而变得珍贵的,谁会毫无底线地任你肆意糟蹋呢?
5、脾气大且随时发泄的人是绝坏不到哪里去的,倒是那些有着“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念头的人要多加提防,他们心里的怨念积抑愈久,后力愈足,小心为妙。
……
马克·吐温告诉我们:不懂的事情,你自然会多加小心,惹祸上身的是你自以为懂的事。 所以,我对于我自以为是的说教感到后怕。飞蛾扑火的悲壮也许只是它取暖的衍生品,我还不至于此,幸也。“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存状态看着朴素,却也能落个心安,比起好高骛远来得接地气儿。
我钟爱旅行,走过国内几处算得上很美的地方,当然,蓄谋已久的远行也许只是一场偶尔的逃离,后来我越来越发现,有太多的事,你本想置身事外,却深陷其中而不自知。
命运的雨滴淋湿了如梭时间,浸润着似水年华,我一直抱着“家有梧桐树,自有凤凰来。”的念头倔强地活着,盼着生命的长度能够允许我读遍我想读的书、走遍我想走的路。虽是奢望,却也皆有可能。
如此乐观向上地走着人生的路,正可谓:时光未央,岁月静好;你若盛开,清风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