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西予&诺莱姐
七夕,其实也不是。准确的节日应当是农历。
说起来,牛郎织女既幸福又不幸。幸福,是因为他们长长一辈子只爱仅仅一个人。不幸,是因为相爱却不能相聚,相见却又要远离。
神话故事总是脱胎于日常生活。平凡的满大街行走的你我他里,可能有一小部分是幸福的、一小部分是不幸的,但还有很大一部分,应该是正常的水火交融——幸福与不幸福相互交织、随时转变。
我在看到甜蜜中腻歪着的情侣时,总被他们自以为世界最蜜的样子感染,因而羡慕他们的不谙世事与无知无畏。
自然界里的“纯粹”从来都很不纯粹。当然包括“爱”,以及与爱相关的各类事物。
四十岁也还不算大。尽管人生短短几十年,在这个比例中,四十显得挺多了。
但减去前十年的“幼稚”,又十年的“天真”,再十年的“傻”,也就剩下了十年时间,去从理性上理解与爱相关的“感情”这个事物。
十年里,如果恰好碰不到可以借以研究的对象或者样本过少、不具备典型性 ,又或者没有时间没有精力去考虑这方面的问题,那么对“爱”的领会 其实真的会很有限。
所以多数人,活到老,也解决不了自己和最亲密的人的关系问题。这个角度看,真是人生苦短啊!
昨天晚上的梦很有意思。梦到一个女人,因为婚外恋遇人不淑,阴差阳错地丢了她的一双儿女。
儿子死了,女儿被拐了。最后,她只从情人那里找到一个孩子们最喜欢吃的甜瓜捧着发呆。梦中,一时间,我是那个女人,一时间,我又是一个局外人。
我体会到那个女人在苦涩生活中捕捉仅有的一点喜悦时的委曲求全,体会到她既贪恋男人又放不下眷恋儿女的左右为难,体会到她挣扎在物质生活精神生活双重匮乏中的不容易,体会到最大的痛苦莫过于麻木不仁的哀伤。
同时,我看到了贪婪是人性的本真的弱点,看到了一个女人对个性觉醒的追求,看到了性与爱的复杂关系,看到了不坏的本心引发了最坏恶果的变化过程。
梦,是七零八碎毫无逻辑的,回忆,却串起了一个相对完整的故事。一个莫须有的梦,又何尝不是人间烟火的现场演绎呢?
我常常感恩,为自己享有的福泽。在独立经济的基础上,有独立的社会地位以及独立的人格。
对的,是这个顺序。自食其力是基础,社会文化是背景,完成自我建构就自然而然。我有能力想一些事,有能力做生活的选择,有能力把“想的”变成“做的”,为此而安慰。
午餐时,想到了孤儿院里的重度残障儿童。继而想到在这个世界上,时间空间隔成的网,已经把我们每个个体牢牢地链接在自己的属性格子里。
我们看不到不同的世界,体会不到不同的规则,我们所处的每一个格子,自成体系。我们不知道地球的另外一个角落,怎样的人以怎样的方式生存,我们也不关心这个。
因而,在一定程度上,我们一直是片面的、局限的、残障的。放眼看世界往往被理解为宏观思考,若没有微观的观察体验,又怎能得出宏观的结论呢?
所以,佛家讲究入定后观三千世界,共产党讲究密切联系群众,我理解,无非都是以己之绵薄之力尽量多去看人看物、度人度物,在此过程中生发悲悯,这也是人性的应有之义吧!
人之有“情”,实在是这个娑婆世界最大的趣味。这“情”,又实在变化万千。可大可小、可生可灭、可深可浅、可有可无、可喜可悲、可续可断、可远可近、可长可短,无章法、无定数、无处寻来路、无处是归途。
断了“情”,没人味,不是神就是鬼,反正不是人了。以我短短四十年修为,还是老老实实在这人世的情山欲海中慢慢周旋吧……
人世无常,愿你我有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