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照例去看他朋友圈,突然发现,他把我屏蔽了”
“我决定不喜欢他了”
八月的早上起来看到这两句话“你这个决定下过很多次了”
“这次,不会食言。”
昨天和她见面,临走,我试探问她:“你真的不喜欢他了?”
“谁?”她大眼睛里有疑惑,停顿好久,“啊?嗯,真的不喜欢了”
“嗯”我不再说什么。
这个故事太简单了,所以我甚至都懒得再给她起一个可以用在这里的名字。简单到一句话就说的清:喜欢了一个人很久,决定不喜欢也很久,后来终于不喜欢了。嗯,随便大街上挑一个谁出来,都有这样的一段,随便一个明明、花花、红红都可以是她,不是么?
也所以,长的并不是故事,而是情绪。长的也不是喜欢、或不喜欢的情绪,而是,终于发现了这个事实的情绪。
有过太多次了:我不要喜欢你了,我决定不喜欢你了,我不想喜欢你了,我真的要忘记你了。我给自己定过太多关于这一项的规则,也想象了太多次终于不再喜欢的情景。
可能是我突然遇上另一个人的时候,可能是我由习惯了没有你的生活到爱上这种生活的时候;也可能是某个瞬间,我再一次泪流满面之后,突然发现你和眼泪一起被我清出了体内。
可后来,不是的,这些消失显得都太过盛大,他们说的都是对的:真正的放弃永远是悄无声息的。
放弃你是我在离开一个城市之后,在这大量的潜移默化的生活琐事里,在某一个平淡的日常时刻里发生的。在把疲惫不堪的自己缓慢拖回家的途中,我突兀意识到:我竟然已经忘记你很久了。
偶然的某天里,我又想起和你初识时,说的那第一句话。我把它当心情发出去,故友看到,也没有提起你的名字,而是安静问我近况,新的恋情,身边新的来来往往的人。
再后来的某天,她突然问起:我那天看到那句话了,你们?还有联系么?然后,我才想起你了,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你看,我想过无数次当你的朋友提及起我时你的回复,我那时候无比肯定你会说:啊,那谁啊,我也不知道啊,早不联系了。嗯,这样的轻松的痞痞的语气适合你,和你对我们关系的定位应该也是刚刚好。
可在,她问起我的时候,我却犹豫了。原来意识到自己忘记一个人,其实也并不会轻松多少。
我曾经无比地喜欢你。这种喜欢,甚至我想起来都会觉得不可思议,我认定了我此生再也不会有第二次。有关你的所有细节,衬衣的花纹,鞋子的颜色,大衣的纽扣位置我都能够清晰记得。
更不要提你说过的话,你的小学、初中、高中的那些故事,你用悄悄话发过来的表白。我记得一些承诺,记得我们明明没有话题可聊没却又舍不得放弃聊天,以至于谈论你姑姑在看电视剧,自己开脑洞编后续剧情,并争论不休;
我记得大冬天你奶奶叫你起床,你借着起床气耍无赖,举着电话,非要把责任推给我的玩笑;记得你冒充你妈妈和我聊天,最后却真的变成是你妈妈,请我五一假期和你一起回家去,你在那边不顾我的尴尬,认真罗列我的喜好,让你妈妈赶紧定菜谱....
我记得我和你初识,和你说第一句话时,你亮晶晶的眼睛定在我眼里,说:“我记得你”的样子。也记得最后在电话里,你对我说“对不起”时的语气。
我记得你走过我身边,眼睛定在我身上试图打招呼,我却假装忽视,那之后,你的尴尬。
是啊,真是尴尬。这些细节,我依旧还是不知道我会记得多久。可是,我已经意识得到当我在想起这些时,再也不会想当初那样入戏。不会想哭不会露出笑容,我已经不再被这些记忆影响了。
我不了解你最近的生活,我也不想且不再那般感兴趣。更不会费尽心思想象我且妄图去确认,在你心里我到底占着怎样的一个地位。我已经不再介意这些,我也不会再强迫自己去记得或忘记我们之间的所有。
是,我不喜欢你了。
原以为,我说出这句话,会是欣喜的“真好”
抑或是“终于”的悲伤。
可是,居然什么都没有。
我不喜欢你了,仅仅就是我不喜欢你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