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十七年,天下大乱,闯王李自成攻入北京城,逼得崇祯皇帝万念俱灰,在景山古槐自缢殉国,入关的顺治爷对此槐深恶痛绝,定名“罪槐”,并加上一铁索钢链将其缚之,号称镇国链。传说此链乃千年锤炼之精钢,坚韧异常,却在一夜被一白衣女侠斩断盗走,并在古槐上写下一行血字:“大明公主朱九娘。”
而后此女频繁出入清宫禁苑,杀戮满清皇室,以报杀父灭国之仇。数月间十多位格格和阿哥惨遭毒手,数十颗人头被丢落在宫门墙外,场面恐怖至极,令人作呕。民间渐渐传出了一支民谣:“白衣进,红衣还,见朱九,性命忧。”
一日,鸿盛酒楼内,一少年人醉酒闹事。只见他涨红着一张脸,气势汹汹地踩着一把椅子,嘶吼道:“都给老子滚,什么秀才举人,进士榜眼,全他妈的奴颜婢膝的畜生,口出仁义道德之声,身处鸡鸣狗盗之行!老子喝酒、嫖姑娘,怎么啦!敢指责老子!”
伙计见状忙陪着笑过来说和,怎料被他一脚踢翻,口喷鲜血。“少碰老子!都给老子滚远点!”少年人踩着那伙计,哈哈大笑。
“真是酒后无德啊……”酒楼老板不禁大怒:“来人!把这个胆大包天的醉鬼打死在这里!”立时六个精壮的汉子抄着钢刀走了出来,猛地冲少年人扑去。
那少年人右手托着酒壶,不慌不忙地打了个酒嗝,在几个汉子的刀光锋刃间穿梭自如,一边灵活闪避一边破口大骂,直骂到那老板的祖宗十八代。那老板听得怒不可遏,气得跺着脚不住低吼:“杀了这贼厮!”
只听“哈哈”一笑,少年人左手突然现出一柄红穗短刀,猛地一旋,“噌”地一声轻响,六颗人头齐齐落地,而刀刃却干净如初。那老板吓得面无血色,怔怔地定在了那里。少年人冷冷地瞟了他一眼,哈哈大笑:“愣在那里干什么!快再来坛上好的女儿红!”
老板吓得面如土色,一动不动。却见厨房里走来一个青衣曼妙的姑娘,她十指涂着娇嫩的粉红,披肩的长发下露着雪白的酥肩,绰绰约约的刘海下藏着一双脉脉柔弱的美目,娇挺的小鼻子下浮现出粉嫩的唇,洁白的牙齿可爱地若隐若现。
她一双玉手捧着那坛上好的女儿红,娇媚的笑容动人心魄。
“哎呦,美女配美酒,当真是妙不可言啊……”少年人一把揽住那美娇娘的腰肢,将她的一只手攥在手心里,“我看你呀,才是真正美味的女儿红啊。”
“瞧您说的,来,满上。”那女子娇嗔道,熟练地满上了一杯酒就往少年人嘴里送。“且慢,且慢,美人儿,你何不含着酒水来喂我呢?”少年人色眯眯地捧着这美人的脸。
“哎呀,你好坏。”她眯着一双美目,在少年人肩头敲打着,娇滴滴地噙了一口酒,说着就慢慢靠近少年人的嘴唇。那少年人嘿嘿轻笑,蓦地笑容收敛,手傍短刀飞旋,“砰”地一声挡开了腰际的一柄利器,两人同时向后一跃。
“哈哈哈,早猜出你这美人,不怀好心。”少年人微微含笑,手中的短刀在指尖急速旋转,“你我初识,我又并非俊俏,飞来艳福,想来其中有诈!”
那青衣女子幽幽浅笑:“以为你这厮只会耍浑,看来也不笨嘛。报上你的名来吧,杀了你以后给你立个碑,省得落得个无名无姓的下场。”“哈哈哈,真是个嘴刁的美人儿,在下李眠花,大漠人氏,阁下是?”李飞儿揩了揩嘴边的酒渍。
“大明公主朱芝馨,人称朱九娘。小子,你为祸乡间,拿命来吧!”九娘动人一笑,酒窝微现,从腰间取下一根银光四射的长鞭。
“公主大驾,小人给您请安了。”李眠花倏地单膝跪下,将短刀甩在一旁。
“哈哈,现在才知道害怕了,可惜迟了。”九娘凛然道,说着长鞭猛击,眼看李眠花将要脑浆迸裂,命丧当场。
李眠花身影一晃,嘿嘿暗笑,长袖浮动,立时飞出七七四十九柄飞刀,此刀凶险异常,飞出回旋,收放自如,形成一阵伶俐的刀雨,回旋往复之间,将九娘逼得截截倒退。九娘双目精光大现,钢鞭疾舞,硬是将迎面的刀雨完全封住,倏地一喝,钢鞭一抖,将数柄钢刀挑落空中,一个箭步上来一掌击向眠花胸口。李眠花眼见情急,左足向上一挑,右掌回护胸口,左手猛地疾射出六柄飞刀。
“好小子!”九娘大惊,侧身避过飞刀,回手一鞭,立时几枚飞刀断成数截!“这是镇国链所制!”李眠花向一边滚闪,大駭道。
“是啊,聪明的小子,不过今日它将要把你解脱了。”九娘温柔地笑了笑,说着将长鞭抖成一道银蛇,向李飞儿盘旋吐信。“公主,你可真是咄咄逼人啊,不过我喜欢。”李眠花双眉一簇,袖口飞出两柄短刀,双手向两旁回,将双刀按在了手里,“我素爱我这鸳鸯宝刀,赠予你,嫁我可好。”九娘登时大怒,脸色煞白,猛地银鞭飞击,如万条银蛇飞舞腾跃。李眠花双刀欺近,身动如风,脚踏刀格,在万条蛇海中奔跃飞旋,无数明灭的火花在鞭影间闪动跳荡。
“你还是乖乖做我娘子吧。李眠花身影飞动,倏忽即至,单刀横在了九娘的脖颈,另一只刀柄已无声无息地点了九娘腰间的穴道。九娘身子一软,软蔫蔫地瘫在了李眠花怀中。“放开我!敢碰我,我就杀了你!”九娘怒目圆睁,声音凄厉而悲戚。“怎么会杀你,这么美得妙人儿,我要好好地享用一番呢,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李眠花笑了笑,将这妙人横抱于怀,低头啄了一下妙人的脸庞,九娘羞怒交加,立时昏了过去。
李眠花翻身上马,抱着美人向南方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