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2018年6月6号了,二点钟我就ꪣ被冻醒了,然后肚子痛得利害,把婆婆弄醒了,她给我烤了三个艾炙,现在好了,可再也睡不着了,还是继续写故事吧!
ꪦ昨天我说到过苦日子,真是一言难尽,就让我再唠叨几句吧:记得那时没有食物,我们就上山找吃的,什么野果,树皮呀都吃,有一次我在离家几公里的深山中看到些漂亮的草,以为能吃,弄回家了,煮吃二小时后,一家人全呕吐,这时才知道草有毒,还好毒性不大,没出大事。现在想着都怕,不ꪩ知名的草也敢吃,那时常常有被毒死的人。我们家每年只等生产队的茄孑收完了,就去把茄子树弄回来,树叶树皮全撕下来,做成泡菜淹菜,树皮吃起来象吃棉花,要淹上几个月才好吃,其他白菜根什么做淹菜是高级菜,地里挖得一根不剩,家家户户抢着挖。最好吃的野食是蕨,蕨的叶茎可以吃,下面的根有足够的淀粉,把蕨挖回家做成蕨根粉粑,这可贵了,我们人小,没力气挖,所以吃得不多,有力的人挖了做蕨粑卖,我们只能买点解chan,吃得起的是蕨楂粑,比吃糠粑好吃,但吃多了也拉不出,那早晨去厕所,一片叫,就是拉不出的人在哭叫,有些人还必须家人用小棍子帮忙通肛门,才能把大便拉出来。孩子们,听了这些故事还会浪费粮食吗?我们一年能分几十斤或者百来斤谷子,又没油水,一年到头队里能分几两鱼一个人,一家能分二斤肉过年,就这点肉我还要留一块寸长的肥肉不吃,留着干什么用呢,除了七十岁以上的老人有知道的,年青人不可能知道了。因为缺泛营养,那时候又吃乱七八糟的东西,所以长烂苍的多,烂了就好不了,我爸在医院工作,家里消炎药是有的,可是只要长烂苍了就无法治好,我的双腿留下了多少个洞,烂到见骨头都好不了,最后我奶奶告诉我,过年了,你去杀猪的地方弄点油回来,把烂脚治好。我一听能治好烂腿了,好兴奋,立马跑到队里杀猪的地方,可不敢要呀,后来在猪肠上偷偷抓了点油下来,回去用火烤出油来,摘在烂苍上,神了!一个晚上结巴了,从那以后ꪣ,每年过年留下一寸大小的一块肉当药用。那时一年到头只有过年才看得肉。所以肉当药用不奇怪吧!这叫没油水,就是缺营养缺脂肪。这个油水可不是现在贪官们心中的油水啊。我们小孩孑上学,如果奶奶和我妈不从她们碗里拿一口饭出来我和弟弟吃,我们就不去读书,所以大人只能天天省一口滿足一下我们姐弟,我们就高高兴兴上学去了。那可不能怪我们不孝啊,我们要长身体,饿着难受ꪦ呀。六二年我们老公家饿死了二个姑姑,一个爷爷。这是我婆婆告诉我的,她老公死了,随便往锡矿朱木村的山上一埋,没有棺木,没有墓碑,过了多年后再去找,就成了一块平地了,找不到了影子了。所以我们每年清明节只能在山天门下,为他燒点纸钱去。死了的小孩更随便了。有一个姑姑是八岁才死的。想到这些我己泪流满面了。ꪣ在此我祝这些没见过面的亲人们安息吧!谁让你们没赶上好时代呢?我们姐弟没饿死是我们家庭比人家要好。我爸每月有三四十元工资,经常去集市上买点粮食补充。我姑姑当时在大队当会计,那个贪官大队长曾书让经常偷着杀猪 牛,每个大队干部也分一点,否则会 有人泻密,我奶奶在养猪场工作,养猪场可以种菜喂猪,我奶奶有机会就偷个南瓜什么回来,半夜煮着给我们吃,每次我爸回来了,我和大弟就山上弄草皮菇,就难洗,吃起来味道不错,这就是待贵宾的食品了。有一次我爸回来,发现我弟不动了,知道是饿的,立马背着他往锡矿山走,六匕十里地,又没车,背着一个这么大的孩孑,走到冷水江再也走不动了,找到一个堂嫂家,借住一下,那个我叫叔妈的心肠还好,不知从哪弄来了个小南瓜,立刻煮熟让他们父子俩吃下,这叔妈叫曾扶尼,现还健在,谢谢你了大叔妈,ꪣ天刚一亮,我爸又背起孩子赶路,走到自己单位后,我爸把自己的粮食全给我弟吃了,他就一天去井下吃攴中饭,因他是医院工作人员,常常下井,井下有工作攴,他为了多吃钵饭,从这吃了,赶快跑到那里,赶上了又能吃一钵,这样坚持了一ꪦ个月,把我弟养好了。可他一次差点撑死了,一个中午吃了好几钵饭,回到医院后肚子疼得要命,幸好隔壁的医生发现了,赶快给他洗肠才没事了。可怜天下父母心,为了孩子差点自己又丧命了。那时,我姑父他们那有个人一攴吃到十四钵饭。什么叫钵你们可能不知道了,就是一种士制的淘器比饭碗大,那时粮食定额,每人一钵二两或三两的米饭,现在人吃这么多也够了,可那时的人,体内缺油水,吃多少都饿。
那时代的人,吃不饱,但工作还很累的,一到冬天,收完谷子了,就去山上釆青,这个釆青可不是现代人的釆青玩,是去山里把带叶的树枝全弄到水田里去浸泡,二三个月烂了,再把枝头弄出来,这叫扯插子,十二月天寒地冻,还要晚上出工扯扦子,冻得直哆嗦。至少二小时才准回家,回家后准备了点红暑或者洋芋大家吃,我们小,但为了吃上红暑,也要到田里去冻二小时,天冷蚂黄可不怕冷,那时没农药,水里马黄特多,一下水就双脚粘滿了,拔也拔不掉的,它吸人血,二头吸,拉下这头那头吸,没法拉下它们,实在不行了,跑到田埂上双手拍打,它们吸饱了,就容易拍下来了。伤口会痒几天。
那时缺粮,有点粮在地里就没了,鸟与老鼠′是吃粮最多的,所以国家发动除四害一一即灭鼠灭鸟灭蟑螂′ 还灭什么 ,为了灭鸟,所有人拿盆盆缸缸上山围鸟,大家围着一个山打着盆盆缸缸,也有正式的锣鼓,这样鸟往山上飞,大人就用鸟枪打,这才叫枪打出头鸟,乌是打得差不多了,鸟打没了,虫子又多了,因乌吃稻子上的虫,人们又不得不抓虫呀,这是我最怕的一项工作,这么多的虫把我吓死了,因我是孩子,也就不強迫我干这活,学生早晚要干活的,白天要上课,早晚不干活可就没饭吃啊。
就在这种忍饥挨饿的光阴中度过了我的童年。
六三年我考上了初中,我本来报的八中,结果老师没经我同意帮我改成了十中,因八中是重点学校。没办法我只能任命了,十中就十中吧。上初中时农村己搞三自一包了,杂粮有吃了,可主粮不多,一家人的主粮,请个人一次就送到学校去了。家里的人就只能吃杂粮与菜充饥了。
学校吃8两米一天,老称八两,早晚三两,中午二两,伙食费7元/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