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11月25日。
再过几天就是除夕夜，公司放了年假，连原本勉强栖身的员工宿舍也不让住了。
我是个孤儿，无处可去，一到年关这几天，就寻思起过年时在哪儿待，老早物色了间公寓暂住。
公寓楼很旧，头顶悬的还是橘黄色的拉线灯，住户也不多，常见的只有门口躺椅上歇的老房东。
夜里和几位孤儿院的老朋友聚会，回去时已经是夜里十一点左右。公寓楼里除了楼道上还点着灯之外，每扇窗户都黑乎乎的似个窟窿。
这是栋老式的集资楼，只有四层，一楼右手边挂着破旧的布帆，上面写着模糊难辨的两个字“澡堂”。
虽然已经来看过几次了，但毕竟今天是第一次住进来，心中总有些不太舒服。
回房里收拾了几件换洗衣裳，我匆匆下楼。冬天屋里洗澡太冷，澡堂子里人多，总归暖和些。
到门口时正有几个人从里面出来，门口收钱的女人似乎也正准备离开，我忙叫住她，掏了二十块钱塞进她手里：“大姐，还有热水吗？”
那女人犹豫着看了我一会儿，指着女宾入口，声音冰冷不容拒绝：“快去，十二点之前必须出来。”
我忙不迭应声点头，一头钻进澡堂子里。
时间11点14分，我掀开帘子，水汽氤氲的房间装修精美。或许是因为夜深了的缘故，偌大的房间里只有我一个人，淋浴头一打开，更显得格外空寂。
洗到一半时，门口突然传来骚动，窸窸窣窣的让人起一身鸡皮疙瘩。
关了水龙头，那声音又清晰几分，我仔细听了一会儿，头皮一阵发紧。
时间仿佛凝固，我的心跳频率达到了顶峰，脑中嗡嗡作响，硬着头皮探头往外看了看。
一双眼正好对上来，我吓的连连后退，捂着嘴差点尖叫出声。
对方也吓了一跳，愣愣地“呀”了一句。
平复下来，我不好意思的笑笑，放下帘子，心中一颗石头也随之稳稳当当放下。
果然是有个人陪着，就是不一样。
不多时，那人也脱了衣服进来，我不由暗暗打量起她。
是个方方面面都几近完美的女神级人物，笑起来嘴角挽着细细的梨涡。
她面对着我，始终低着头，我收回视线，宽心洗了起来。
水龙头打开的一瞬，一股子淡红色的水漫到我脚边，鬼故事里的情节齐齐浮现，我哆嗦着，腿脚发软的检查是不是自己姨妈来了。
很显然不是，我白了白脸。
“不，不好意思，是我姨妈来了……”心咯噔一下，我诧异的抬头，见她也正看我。
原来只是虚惊一场，我腼腆一笑，心却怎么也安不下来。
空气中弥漫的洗发水味不知什么时候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奇异的淡淡的臭味。
我瞄了瞄下水道的方向，很干净，那是哪里的原因？
正在思索间，她的声音再次响起：“那个，不好意思……刚刚放了个屁……”她的声音小小的。我回过头，见她满脸通红的低垂着眼。
“没事没事……”我吞了吞唾沫，俯身拾起滑落在地的肥皂，拿毛巾胡乱裹了头发。
总之哪里不对劲，还是快点离开的好，我想。
收钱的女人还站在门口，见我出来，转身就要去锁门。
“等等，里面还有人呢！”我抓住她的手，提醒道。
女人身子僵了僵，良久才回答：“知道了。”
进了屋打开灯，温暖的光让我吐了口气，紧绷的神经缓缓放松。
躺在床上，澡堂里那个女人的面孔挥之不去。
正心烦意乱的空当，浴室里突然传来哗啦啦的水声，水珠溅在地板上的声音似乎独一无二，我一下子便听了出来。
紧接着是拖鞋踏地的声音，挤洗发露的声音，吸鼻涕的声音……
我僵硬地转过头，见浴室的灯明晃晃的亮着。
有人在洗澡！
或许，根本不是人！
浑身血液仿佛倒流，我咬着嘴唇，缩在被子里动也不敢动，闭上眼，希望着一切都是一场梦。
闭眼之后，所有声音全部戛然而止，世界只剩我狂乱的心跳和粗重的呼吸。
过了一会儿，心头涌上一股庆幸，我忍不住睁开了眼。
浴室门不知是什么时候打开的，她就站在床前，赤身裸体的看着我。
“不好意思啊……刚刚想要你给我搓背来着……没想到你先走了，我只能追过来……”她捋了捋湿漉漉的头发，身后地上是一滩被水中和的血水，散发出阵阵恶臭。
“那么现在，就麻烦你帮我搓搓背吧……”她诡异一笑，好看的梨涡浅浅凹陷，转过身，露出血肉模糊的后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