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来了,花儿竞相的开了。追逐春天的人们,跟抢也似的,不顾料峭的春寒,到山中、到田野、到水边,呼吸着春天的气息,赏春日美景,张开双臂,将鲜花烂漫的春天拥入怀抱。
坐在办公室内,浏览着朋友圈里的照片,我的思绪却跑到了老家的田野。在田野尽头的沟沟坎坎上,有一道儿时的美食,那就是有着甜甜味道的茅芽!
在经历了寒冬洗礼的日子,柳芽吐绿,杏花绽放,很久没有走到野外的我,不知道那沟坎里、河岸边,小铁路旁的茅芽,是不是已经悄悄地鼓起了苞。
茅芽,是茅草初生叶芽后处于花苞时期的花穗,早春时节是乡间一道美食。我的老家的乡间叫法为茅芽,又叫茅草、茅草、白茅草、茅草根和茅线等。每个地区民俗不同自然叫法也别具风采。
茅芽在这个季节正是含苞待放的萌芽时机,剥开包裹着嫩芽的外皮,里边就是那种乳白色的嫩花了,吃起来甜甜的,嚼起来有种淡淡的清香,汁液甘甜。
由于茅草生长的环境不同,长出的茅芽有胖有瘦,有长有短。茅芽一般是细圆锥形的,多数有三分之二露在地面外,另三分之一在泥土中。主要生于路旁、沟坎上、河岸和小铁路的路基上,有时候也会在较为懒惰的农家田地生长。
“三月三,茅芽露尖尖。”小的时候,每到春季,我们便会背着书包,沿着村里的那条沟渠一直向南奔跑,一路欢声笑语,穿越311国道,来到许郸小铁路旁的路基旁、田野中外去寻找这道童年的美食。
抽茅芽是一个技术活,不仅需要好的眼力,还特别能考验耐心,没有抽过茅芽的人是无法体会到的。有些地方的茅草看上去很茂盛,但不是太老就是太嫩,抽半天也不会有多大收获,但是如果找到一片不老不嫩的茅草一会儿就能抽一大把茅芽。
抽茅芽时也是有讲究的,不能操之过急,要轻手轻脚,用两个手指尖轻轻捏着,猛地往外一拔,随着“卟”的一声脆响,一根圆嘟嘟、粉嫩粉嫩的的茅芽就抽出来了。
茅芽是茅草的嫩花,长在茅草心儿里,两头儿很尖,形状很像一个梭子。茅芽有两层皮儿,外面一层青绿色,剥下来,里面是粉绿色的半透明状,细腻柔软,如同蝉翼一般。这一层剥开,里面便是软软嫩嫩的茅芽了。新鲜的茅芽很好吃,吃起来有一种微微的甜味和青草的淡香。
揪茅芽的时间不会太长,记忆中也就是半月左右的时间。等茅芽长老了,抽出了穗或者即将抽穗的时候,茅芽中的水分就会变得很少很少了,吃的时候就像在嚼棉花套子一样,十分难吃。所以,那个时候还流传着“吃茅芽,屙套子,给您老婆编帽子……”的童谣。
随着茅芽的抽茎拔穗,田边、地头、沟沿、河岸或荒地里将满是雪白的一片片的茅穗儿开放,擎着白白的花絮,一丛丛一片片,真有点像芦苇的花,远远望去,如云似雪,装点着春天的茫茫荒野。
茅芽是70后、80后的童年记忆。记得有一年春天,带着儿子回老家的路上,即兴走进田野中,揪起了茅芽。与儿子一起揪茅芽的过程是很愉快的,当与儿子分享如此美味时,不料他却嚼了一口就吐掉了。说,这东西根本不好吃!
是啊,在我们那个年代,茅芽的一点点甘甜,足以让我们兴奋一个春天了!所以才给我们留下了永难磨灭的童年记忆。
如今,不少人还是念念不忘春天里的茅芽,其实,那一根根青青的茅芽,勾起的人们对过往的回忆,对田野的向往,咀嚼的则是春天的味道,唤起的是那种隐藏在心底的乡愁。
茅芽青青又一春,时光如同春日风,无论正经还是不正经地刮,让我们一起御风前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