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煞本没有想活着走出这里,但是此刻他忽然明白了他还有比死更重要的事情要办,就是带雪雨离开,他不顾口里的鲜血向外喷,一把抢过雪雨,向后山逃去。
光明惊的呆住了,看着自己的妻子象一个血人一样,死死的站在那里,他抬起双手看着,这双手掌上还有些微光芒,是他亲手封印了自己的妻子,是他自己将三娘打的魂飞破灭,将永远见不了光明,与世隔绝。他一个箭步冲上去,刚好接住,三娘如流星般下落的身体,他紧紧的抱着她,哭的像个孩子,絮絮道道一直在说:“三娘,我不是想害你,我明白你爱的是我,不会背叛我,我相信你,我爱你,我爱你,你不要走,我们的孩子很可爱的,啊,你知道吗……”他越说,感觉三娘的身体越轻,他就抱的再紧些,就这样直到三娘的音容在空气里彻底消失了。
三界除了人界生老病死以外,仙界和魔界的生灵都不会死,是消失,从三界消失了,当然这无异于人的死亡,只是他们可以通过活着的人强大的能力解开他们的封印,将他们重新释放,当然具有这种能力的人是万年难遇的。
光明怀抱着空气,喃喃自语,“三娘,我们走,我们不当仙人了,我们去个没有人的地方,再也没人欺负你了,呵呵,呵呵”。他笑的简直跟白痴一样,连风离此刻都嫌恶他了。他还在笑,抱着一团空气,旁若无人的一直一直走,走出的光明庄,不知到那里去了。
众仙们讨了没趣,搞的人家,家破人亡,准备讪讪的离去,风离说,“你们怎麽不合力把光明的心结打开啊,什么都不管,这就要走拉?”口气很是霸道。
仍是那个老仙,说,“你也知道他是患了心结,怎麽还能打开,解铃还需系铃人,除非他妻子从万层地狱中爬出来”。“不过那怎麽可能,等一万年吧”,他摇了摇头,众仙也都摇了摇头,表示遗憾,根本没有一个仙表示一下惭愧,仙的虚伪与无情可见一般……
二十年后
大唐,长安永远是这个三界共生时代,最繁华最热闹也最吸引生灵的城池,也许生灵的本性并不叫做寂寞,所以无论他们是和谐的生活在一起还是互相杀戮,其实都一样是耐不住寂寞而进行的各式各样的沟通,只是沟通的方式和沟通的结果不同罢了。
长安横竖四条街,方方整整,钟楼立于其间,似乎它就是整个长安的指南针,甚至整个三界的指南针,比那富丽堂皇的皇宫惹人瞩目的多。
画廊,酒馆,堵坊,杂货店,当铺开的密密麻麻,将整整四条街挤的严严实实,密不透风,更何况小摊小贩,卖蔬菜瓜果的,就地摆的以赢利为目的的真龙棋局的,卖糖葫芦的应有尽有,熙熙攘攘,真是纭纭众生熙熙攘攘皆为利来,熙熙攘攘皆为利往。
一个身高八尺二十左右,乌黑齐肩的长发在头顶紧紧的用玉缎束成一个发髻,一弯浅黑色的眉毛如出自郑板桥笔下的竹叶,柔顺的贴在那似暖暖的泉水一样的眼睛上方,这个人类面庞白皙似那画中之人若非男子,真可用沉鱼落雁来修饰他的容貌,他身披玉色长斗篷,似乎是刚来自雪国,但左手却握着一把纸折扇,如果这把纸折扇被一个相貌平平之人拿在手中,绝不会引起众多人类的侧目,然而它呆在这样一个王孙贵族一样的人的手中,想必它一定价格不菲,这是人类的想法,三界之中人类最聪明,他们不参加仙与魔的互相残杀,只用心发展自己,他们只关心实实在在的东西,那就是财富。
他站在一个卖女孩胭脂水粉,首饰品的杂货摊旁,捧着一只精雕细琢的玉钗,问旁边和她看似年龄相仿的妙龄女魔,“姐姐,你喜欢这支玉钗吗?”那女魔头戴白熊的毛饰圈,那圈上吊着许多似冰似玉晶莹剔透的珠子,映的她那飘散着的蓝色长发也楚楚动人,一双柳叶眉,杏仁眼,鼻梁高挺,樱桃小口,身披一件浅粉毛绒绒的斗篷,似是那雪国的公主一般清丽高贵,暖暖的春风清清的的吹过,她斗篷上的毛绒似水一样吹起了粼粼的波纹,风过了它们有轻盈的落了下来。
女魔看到这只玉钗十分欣喜,将它小心的在她身边的体形象人类的狗一般大小的白狐眼前晃了晃,那白狐似也十分喜欢,似乎是在恭喜主人得到了一只精美的玉钗,而在周围蹦来蹦去,时不时发出兴高采烈的呜呜声。
年轻的人类又孩子似埋怨的问,“姐姐你到底喜不喜欢嘛?”小孩子就是小孩子,总不懂得察言观色。女魔不是很惹人注目的原因是她总是十分安静,似乎在那里都没有一丝声息,她这时,只是浅淡的笑了笑,点了点头。
“那我现在帮你戴上好吗?”人类征询的眼光望着她,没有人会人心拒绝这样一个孩子的请求。但是,女魔只是轻轻的摇了摇头,然后望着摊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