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罗马人的故事(4) - 一路向南

本文内容主要参考于盐野七生《罗马人的故事》

在凯尔特人的入侵之前,罗马北边的伊特鲁里亚人就已经开始不成气候,随着大都市维爱被罗马占领,伊特鲁里亚人在罗马北边的势力仅限于一些零散城邦,对日渐强盛的罗马来说已不是什么威胁。在本篇的讲述中,罗马将开始着眼于对意大利半岛中南部的拓展。

罗马之所以在凯尔特人重创后又能再次崛起,缘于罗马的体制,更缘于罗马人宽容开放的性格。这里先简要说明下恢复期的罗马做了哪些事情,然后再接着说说罗马一路向南的经过。

其一,重整罗马联盟。罗马人应该早已意识到,每次当罗马陷入困境时,同盟中的成员总会独立或转而依附强者,并带有很强的连带效应。罗马将这种同盟进行了重定义,新的罗马同盟中,根据市民权等权利进行了分类管理,这些同盟国无需缴纳税金,只提供兵力,同时,罗马所有同盟关系全部局限于对盟主罗马单方面的关系,任何同盟国的私下来往均需经过罗马的仲裁。这看似由罗马一方强行定义的规矩,其实在当时,战胜者在对战败者的处理基本都是杀戮和逼之为奴的大环境下,罗马的举措已经算得上仁慈了。

重整前的拉丁同盟与重整后的罗马联盟

其二,开始道路建设。与希腊热衷于神庙建设相比,罗马人更热衷于公共设施的建设。公元前4世纪后半叶,罗马联盟已经渗透到意大利半岛中部沿海一带,各同盟国错综复杂的地理位置让信息传递和军队移动变得缓慢,以公元前312年阿皮亚大道开通之时为界,罗马的道路网不断延伸,于是也产生了“条条大路通罗马”这句熟语。

山岳民族萨莫奈人

前面说到罗马势力已达到意大利中部沿海一带,但中部内陆地区却仍未覆盖到,这里山丘连绵,常年被积雪覆盖,居住在这的萨莫奈人让罗马人停止了南下的步伐,而这一停,就是四十余年。

战争的开局对罗马并不是很友好,萨莫奈人的游击战让习惯平原作战的罗马人无所适从,甚至让罗马人遭到了继凯尔特人入侵后的又一大耻辱,“考地乌姆耻辱”。这件事情发生在公元前321年,罗马军被一则假消息诱至考地乌姆峡谷中,萨莫奈人趁机将来去两路彻底封锁,绝望中的罗马军只能提出投降和谈,战败的罗马人被要求脱去盔甲,半裸着如奴隶一般走在外面,对荣誉至上的罗马人来说,萨莫奈人的侮辱,一生都不会忘记。

到了公元前316这一年,同盟国加普亚倒戈萨莫奈,罗马认为时机已成熟,一举重新拿下加普亚,并继而将萨莫奈人逼入深山。此时的罗马之所以能够对抗萨莫奈人,是因为“考地乌姆耻辱”后的几年和平时期里,罗马已将萨莫奈人四周的地区全部纳入同盟圈。面对如此形势,萨莫奈人只好提出了和谈。

好景不长,这次和平也只持续了6年。在罗马北边的亚平宁山脉之北,凯尔特人将罗马与萨莫奈人的战争时期视为再度入侵罗马的绝好时机,他们招揽了北边的伊特鲁里亚人,并在后来又联合了萨莫奈人,从北、东、南三个方向对罗马进行了围攻战。元老院立刻宣布罗马进入紧急状态,推举老将费边为执政官,并最终取得了胜利。

战争结束已是公元前290年,萨莫奈人放弃了抵抗,成为了罗马同盟中的一员,至此,罗马完成了对意大利中部的称霸。

罗马统一意大利半岛前的经过

天才战术家皮洛士

意大利半岛形状如长筒靴,在南部希腊殖民城邦中居领导地位的塔兰托,正处于鞋跟的位置。公元前283年,这里误入了10艘罗马船,并继而有一半船只被塔兰托人击沉。

塔兰托其实是和罗马同龄的一个城邦城市,早在罗穆路斯在台伯河建立罗马时,斯巴达的移民也在这里建立了塔兰托,天然港口的地理位置让塔兰托繁荣已久。所以罗马这个时候应该是还没有要主动攻占塔兰托的心思,但在为船只事件提出和解,并得到拒绝后,罗马还是向塔兰托开战了。

意大利南部的希腊殖民城邦都属于通商国家,他们习惯于用雇佣兵来保卫自己的国家。在接到罗马开战的消息后,塔兰托迅速找到了这次战争的雇佣兵人选。

这位人选众人皆知。亚历山大大帝去世已过四十余年,此时的地中海世界,每一个男人都无不希望像他一样,而在希腊人眼中,唯一真正能继承亚历山大衣钵的人大概只有一个,此人正是希腊北部王国伊庇鲁斯的国王皮洛士。所以当塔兰托选择了皮洛士时,我们也可以猜想到塔兰托的经济实力。

皮洛士登陆南意大利漫画

公元前280年的夏天,迎来了罗马与天才战术家皮洛士的第一战。先看下双方军队情况对比,皮洛士:士兵2.65万+大象18头;罗马:罗马士兵8000+同盟国士兵1.6万。注意罗马这里出战的士兵只是当时可派士兵人数的一半,因为还有一半兵力正在北边镇压伊特鲁里亚人。士兵配比方面,双方步兵与骑兵比例都是9:1,当时各国战争的主力还都是重装步兵,骑兵的作用还没怎么被发掘。这里提到了大象,其实这也是罗马人第一次见识到大象这种庞然大物。

皮洛士没有采取常用的大象冲击对方中间主力的方式,而是将大象用于攻击对方两翼,这个打法可能也受到了亚历山大战术的影响吧,后世的西庇阿、汉尼拔和凯撒,也都对这种打法非常熟悉,只不过后来大象的位置变为了骑兵。皮洛士在这场战争中很快绕到罗马背后,并将罗马军团团围住。罗马战败,损失7000人,皮洛士损失4000人。

本以为皮洛士的损失难以补充,但一些得知罗马战败的同盟国趁机倒戈皮洛士,这让皮洛士重拾信心,继续往罗马方向追击,然而倒戈现象没有继续,同盟国的反抗让皮洛士不得不退回到了塔兰托。考虑到罗马同盟的坚固性、自身军队难以补充和塔兰托并没有提供任何兵力支持等因素,皮洛士向罗马提出了和谈,和谈内容分两点,其一,罗马不再侵犯意大利南部希腊城市;其二,设置双方均不得染指的中间地带。第二个条件意味着罗马要将刚占领不久的萨莫奈人区域等中部地区交出。罗马元老院非常认真的对待了这次和谈,并最终选择了继续战争。

这次战斗罗马军共4万人,皮洛士因有志愿兵的加入也达到4万,在战场选择上,罗马这次选择了山谷地形,这显然对皮洛士的骑兵和大象很不利,但也没有难倒皮洛士,通过不断改变战术,罗马再次战败,损失6000人,皮洛士损失3500人,其中大部分是他从祖国带来的希腊士兵。比起战斗胜利带来的快乐,军队的损失给皮洛士的失落显然更多一些。

在进行与罗马的第三次对战之前,发生了一些小插曲。当时西西里岛上的希腊城邦正在受到迦太基人的攻击,于是他们向皮洛士请求帮助,皮洛士答应了。然而这一答应换来的却是三年时光的浪费和一半部下的丢失。没料到的是,打败他的不是迦太基军队,而是西西里岛上各自独立的希腊同胞,皮洛士被各种离间和背叛耍的团团转,他的骑士精神在这里可谓是毫无作用。

公元前275年夏天,皮洛士回到塔兰托,准备在罗马人这里堵上最后一把。由于自身军队一直没有补充,同时罗马在这三年间对军队和同盟进行了再次巩固,这一战,让皮洛士失望了。入秋后,皮洛士返回到祖国伊庇鲁斯。在这三年后,皮洛士在与斯巴达的战斗中阵亡,天才战术家皮洛士就这么在历史舞台上谢幕了。

南征的结束

把地中海最著名的将领皮洛士打回老家的这场战役,使罗马一跃成为世界闻名的国家,曾经只是拉丁民族中一个部落的罗马,如今正式走进了国际舞台,迅速占据了各国新闻的头条。

公元前272年,罗马拿下塔兰托,将其纳入了罗马联盟。

到公元前270年前后的这一时期,罗马完成了对意大利半岛北自卢比孔河南至墨西拿海峡的统一。自公元前753年建国算起,已过去了漫长的500年悠悠岁月。

意大利半岛主要城市分布图

墨西拿海峡紧紧连接着长筒靴的脚尖和西西里岛,从西西里再往西边看,就是地中海大国迦太基。二十多年后,一位叫汉尼拔的人出生在了迦太基的土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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