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图》负龙马乃为圣人得见,《洛书》着元龟方呈现于世。因为“图”出于黄河,“书”见于洛水,于是先圣就以此命名为《河图》、《洛书》。有关“河洛”的奇闻怪说虽然不免虚构,但所呈现出来的象却恰合阴阳运行之数。应该说天地自然之象,显示在马、龟之上,多少有些巧合。但既然寄托于物而出现在人世,再借助圣人的解析,由此人文肇始,易象初具,而为人所用。可以这样说,“河出图,洛出书,圣人则之”这句话,也意味着若非天地有灵,龙马有应,圣人有心,即离开了天、地、人、物,这四者的契合,《易经》将永远不能见世。《系辞》曰:是故天生神物,圣人则之;天地变化,圣人故之;天垂象见吉凶,圣人象之;河出《图》,洛出《书》,圣人则之。”所以,“河洛”二图,其名之命,其功之大,其道之明,其德之广,均有不可限量的意义,其象对于《易经》的产生更是不可轻言。
今世所谓的《河图》、《洛书》最初见于宋代,据说是由陈抟所传。此二者都是由黑白点阵构成,看似简单,实则有道。在图书之中,奇偶由此以著,阴阳由此以明,理数由此以言。观于《河图》,其阳数合计二十五,阴数合计三十,阴阳总计五十有五。《系辞》说:“天一,地二,天三、地四,天五、地六,天七、地八,天九、地十。天数五,地数五,五位相得而各有合。天数二十有五,地数三十。凡天地之数五十有五,此所以成变化而行鬼神也。”由此可见,《河图》所示与《系辞》所言,完全是一脉相承。《河图》之数不仅分阴分阳,而且有生与成的区别。一至五为生数,六至十为成数。有生者,即有所成者。成数是由生数而来,而且生之数居于内,而成之数处于外。所以《河图》就具有了内生外成的意义,而且每个成数都是依附于生数而排列。万物之生,始于气,终于形。可知生数都可以视为气,成数都可以视为形。从主与配的角度而言,生数为主而居内,成数为配而居外。这也是《河图》所蕴含的定数。阳始于北而终于西。所以一、三由于阳气尚且微小故而居于内,七、九由于阳气已经繁盛故而著于外,但是必须要实于中而后才能著其外,所以五这个数就在全图的中央而居内。阴始于南而终于东。所以二、四由于阴气尚且微小而居于内,六、八由于阴气已经繁盛故而凝于外,但是必须要坚乎外而后才能实其内,所以十这个数就在全图中央而居外。自中而外,我们可以发现阳气的生长;自外而中,我们可以明白阴气之收敛。这一点,通过观察草木的枝叶果实同样可以体会到阴阳的变化。阴阳都是始生于内,穷尽于外。因此,从四时的寒暑温凉,万物的荣枯生死来看,同样如此。《河图》的生数始于内,成数终于外,而且初生的阴阳皆在内,垂尽的阴阳皆在外,由此我们就应当晓得始微终盛之理,始潜终亢之道。图中奇偶相对,由此就可以发现阴阳互根。其数之合所呈现的规律为:阳一阴六,阴二阳七,阳三阴八,阴四阳九,阳五阴十,由此我们就可以知道微阳不舍盛阴,盛阳不弃微阴。这是从相为对待,互为根本这个方面而言的。而按照流通的方面而言,又可知阴阳相长之理。从消长的角度来说,先天画图,震一阳至乾三阳,巽一阴至坤三阴,都是自内而外。居于内的当为主而渐长,处于外的宜为客而渐消,作为法象,这一点是不可改变的。《河图》的阴阳之数与方位、五行都可以相配且有其既定的规则。比如天一生水,地六成之,位在北方,属阳;地二生火,天七成之,位在南方,属阴;天三生木,地八成之,位在东方,属阳;地四生金,天九成之,位在西方,属阴;天五生土, 地十成之,位在中央,属阳。而且由图所示,地数终于六,天数终于九。《河图》之数,虽然阴阳属性互为相反,却有生成互配之理在,所以就有了“一、六共宗”,“二、七同道”,“三、八为友”,“四、九为朋”,“五、十相守”的说法。就成数而言,阴阳已经成势而著明于外。阳主进,于是作为少阳的七,逾八而至于九,因为其进已达极限,所以我们就将九称为老阳。阴主退,于是作为少阴的八,逾七而至于六,因为其退已达极限,所以我们将六称为老阴。凡人物老则变,老阳之九,变则为八,这就是所谓的阳变则阴;老阴之六,变则为七,这就是所谓的阴变则阳。名义上虽称作变,从数方面讲,实际上就是阳退而阴进。凡人物少则长,少阳之七,长则为九,少阴之八,长则为六。名义上虽称作长,但从数方面讲,仍然不过是阳进而阴退。总而言之,一切的变化,皆不外乎此消彼长之情,进退升降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