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尔文发表《物种起源》时,写下过一段很著名的话:“打个比喻,自然选择每日每时都在整个世界悄然进行,变化非常细微,摒弃坏的,保存或增加好的,其过程细微得难以察觉,不论何时何地,只要有机会……我们看不见如此缓慢的变化,直到时间之手打上时代流变的印记。我们的肉眼远非完美,无法看穿流逝的、漫长的地质纪年,只能看到生命的现有形式,它与从前的形式迥然不同。”
这就是著名的达尔文主义,生命最重要的变化是自然选择,这一过程是在不停发生,但是作用到物种的结果却是一个相当漫长的时间,以至于现有的一代根本无法观察物种选择后的结果。
01
现代的进化论学者们,已经通过大量的野外考察和计算机数据处理,拿出了达尔文当年无法提供的有力证据。比如,美国普林斯顿大学著名的生物学家格兰特夫妇,带领学生和考察队在太平洋赤道附近的加拉帕格斯群岛进行了几十年的考察,通过对达尔文雀的研究,生动说明了自然选择并不是一个极为缓慢的过程,而是时时刻刻都在发生。速度之快,变化之大,是达尔文不曾体验甚至不曾想像的。
自然界物产丰富的时候,很难看到进化过程,大多数生物没有危险。而如果天气异常或特殊情况,自然就是战场。
雀鸟爱吃的食物大致有种子、果实、昆虫、叶子、幼虫和花,大中小型的鸟根据自己的喙各自选择,各取所需,食量完全是自由裁定。
到了严重的旱季,岛上食物骤然减少,雀鸟与一种叫做蒺藜的植物展开生存之战。能够从这种坚硬根刺中获得食物的只有大雀鸟和中雀鸟,因为它们的喙既长且深,像钳子一样有力。而在中雀鸟之中,也不是所有的鸟都能胜任这种艰难的觅食,喙长11毫米的能够磕开蒺藜,而喙长10.5毫米的根本无法尝试。“天平上的毫厘之差”足以决定生存还是死亡。
随着旱季的延续,雀鸟的性选择有了明显的倾向。有四年的时间,岛上都在进行着残酷的生存斗争,随之而来的是身体结构改变,重塑了雀鸟的喙,只有又窄又深的喙才能完成撕裂、扭断、嚼碎蒺藜瓣的艰难任务。死亡使它们发生变化,雀鸟的体重、翼展、踝骨、喙的长度深度和宽度都在变大。
短短几年之后,岛上迎来了雨季,不是暴雨,是豪雨。雨季是雀鸟的繁殖季,鸟类的数量疯狂增加,连绵不断的雨季甚至加剧了雀鸟的繁殖浪潮。本来2岁才到交配期的鸟提早到了三个月。当雨季过后,测量数据发现一个与旱季截然相反的现象:身大喙大的雀鸟在消亡,身小喙小的雀鸟存活率极高。因为水灾之年,小种子的数量比大种子增加数倍,喙长的雀鸟容易捕食大种子,却不擅长吃小种子,费时费力还不容易饱食,在适应力上明显不如喙小的雀鸟。
十年之内,自然选择不仅是使雀鸟朝大的方向发展,生存压力还能使它们朝着完全相反的方向发展。物种既可以快速的前进,也能以同样的速度返回。
生物的进化,不是发生在化石的比较中,而是实实在在的每一刻,就在当下,就在现在,就在我们身边。它们像物理学上的原子一样,物质轮廓上看起来悄然不动,显微镜下却是一个个高速旋转和运动的能量体。
02
生物的演化动辄上亿上万年,按照这样的进化速度,现在的物种与过去应该面目全非,看不到任何相似性。
不过,自然很奇妙。
《当代生物学》上有过一个研究,是关于猴子的。人喜欢看图片,这项实验证明猴子也爱,而且,为了喜欢的图片可以“付费”阅读。
研究人员为猴子配备了甜美的果汁,这将是它们实验的筹码。图片基本可以分为四类,猴子开出了完全不同的价格:
第一类,没有色彩的灰黑图片,猴子毫无兴趣,懒得搭理;
第二类,比灰黑无彩照片更不愿意看的是底层猴子的照片,如果你非要猴子们看,需要拿出额外的果汁进行贿赂;
第三类,猴子喜欢看猴王或比自己地位高的猴子照片,它愿意递出2杯果汁;
第四类,可以算作猴子们异常感兴趣的,看图时间明显延长,图上是母猴,但还不是肖像,而是母猴的屁股,看图的猴子们愿意付出16杯的果汁。
研究人员得出结论:“为了飞黄腾达和传宗接代,猴子愿意投入时间与金钱。”
艾卡特·冯·希施豪森把这个研究放入自己的书里,由此对报刊亭的书籍摆放做出相应的诠释:
人们向往上流社会,杂志多以政治经济领袖人物或娱乐明星作为封面;中间的广告可有可无,最好没有,强行植入也没有人愿意翻看;如果全是报道流浪汉和贫民窟,杂志根本卖不出去;上流人物一旦与绯闻隐私相连,人们关注和竞相传阅的比例大大提高。
所以,不要以为现代的杂志,从内容排版到售卖摆放是多么高深的商业行为,基本可以说“从15万年前的进化开始就一直固定不变。”
03
看完这些报道,觉得进化确实神奇,变与不变都值得琢磨。
霍金的妻子是文学博士,不过在霍金眼里一文不值,在他看来同宇宙的浩瀚相比,人类自己创造的文明算的了什么。
而对于进化论学者呢?
约翰·恩德勒是《野外的自然选择》作者,他说:“我们面临着严重的公众关系问题,人们还没认识到进化论是真正的科学。”在他们看来,生命的起源同宇宙的起源一样充满奥秘,或者说,进化才是“秘密中的秘密”。
让我们期待进化学者们更多的研究吧,比起浩瀚的宇宙,自己以及身边的事,哪怕是猴,都更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