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道长〕青藜(上)

01

云梦与清河地界交界处,有一小小的修仙世家名为藜。以此字为家姓委实古怪,故而这原本便不是姓氏,却是人名的最后一字,而这家人自祖辈起便无姓。

这约莫是晓星尘记得住青藜的原因之一。

自古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温软的江南水乡向来不缺窈窕淑女,而这藜家小女,便是方圆两百里远近闻名的美人。

人言此女,面若桃花,唇似樱瓣,目如点漆,很是一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的形容;而又熟读四书五经,精通琴棋书画,写得一手好诗,才貌兼备的名声也逐渐传开。

方此时,这位美貌的才女子正稳稳当当地坐在树杈上,掏她家喜鹊今岁新孵的鸟蛋。

墨发如瀑披散至水蓝色的裙踞,仅用木簪抽了几缕青丝,松松挽了个结在脑后,身后是一堵与树齐高的泥墙。青藜与喜鹊默然对坐,水灵灵的圆眼睛扑闪扑闪,透着一股子活泼劲儿。她往前挪动一寸,喜鹊便往自己的孩子身边挪近一寸;往前伸一尺,喜鹊便干脆将蛋护在身下,一副“想偷就从老娘尸体上踏过去”的意味。她用束带挽起轻纱广袖,再趁其不意,将葱白的柔荑往鹊巢里探。

高墙外自远而近传来成年男子的谈笑声,约莫是两人同行,其中一位的声音珠圆玉润,煞是好听,另一位声线清冷低沉,颇有一股高山之巅傲世万物的意味。

青藜听见人声,还是如此悦耳的男声,手下的动作便慢了下来,这才被喜鹊儿逮着机会狠狠向她柔软的手心啄去。她此时正沉醉其中,猝不及防地受一重击,下意识往后一跳,全然忘了这是颗参天古树。

一声女子的娇呼,打断了两位道人的谈话。眼见一抹水蓝从高墙外翻出,这墙少说也有十来尺高,倘若后背朝地不着力地下落,不说必死无疑,也得落个终身残疾。由不得时间思考,晓星尘运起轻功飞身向前掠去,稳稳接住了这位偷蛋不成的坠落者。

青藜一向是个有恩涌泉相报,有仇喷泉相报的性子,故而在翻出高墙之前,她忍着痛楚顺手摸了个鸟蛋向下掷去,蛋壳磕到坚硬的树干立刻碎裂,蛋黄蛋清染了个遍地,引得喜鹊怒发冲冠,不管不顾地冲出,誓与青藜一决雌雄。

鹊鹊儿,啥都别说了,你是雌的,她也是雌的,不必再决,消消气。

于是还未上演一出英雄救美的初遇戏码,没有“多谢公子相救”,也没有“姑娘不必客气”,更没有什么以身相许云云,喜鹊叫上自己的大兄弟蜂拥而至,晓星尘抱着怀中女子拔足奔逃,失声喊道:“子琛,救命!”

宋岚站在原地扶额,静默片刻之后抽出拂雪一剑挡在几只小喜鹊面前,眼神是一贯的冷漠清高。未经世事的小鸟哪受得住这般气势,霎时发也不怒了,冠也不冲了,畏畏缩缩地飞回了自己的巢,俯视着草丛的蛋液伤春悲秋。

青藜历经一番惊吓,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正躺在那位声音好听的男子怀中,一股若有若无的冷梅香气溢满她的鼻尖,甫一抬首,是线条优美的脖颈,尤自颤动的喉结,温润俊俏的侧颜,饶是多潇洒轻狂的女子,也不由面颊发热。

拂雪出鞘之声晓星尘再熟悉不过,听闻身后翅膀扑扇树叶的细微声响,他便停下了脚步,将怀中女子放下,眯起一双眼盈盈道,“姑娘无碍?”

“无⋯⋯无妨⋯⋯多谢道长相救。”青藜想换上一副柔弱不堪折的娇俏情状,可松挽着发髻的木簪不知落于何处,垂至脚踝的青丝散乱在风中,还沾着几片绿叶,委实是要多狼狈有多狼狈。她捋了捋额前垂下来的发丝,略微清了清嗓子再度开口,“二位可要来寒舍稍作歇息?”

“萍水相逢,不必客气。”晓星尘垂眸拱了拱手,语罢拉着宋岚的袖摆意欲离去,“我等还有要事,便就此别过。”

青藜没有挽留,呆呆地望着白衣道人离去的方向,良久之后想到还未问及他的名姓。

02

连月来她总觉得心下空落,树也不敢爬鸟也不敢惹,整日坐在那堵高墙之上遥遥眺望,青葱似的手指搭着琉璃瓦,裙摆随着两只腿的前后摆动而飘荡。路过的邻家小姐姐看得多了,也打趣道:“小青藜儿长大啦,莫不是有了心上人?”

她心下一动,面上略过一片绯红,平日里连珠炮似的嘴也不擅讲了,只一叠声反驳说哪里的事,又不肯从墙上下来。

琢磨着已过了小半个月。青藜日日夜夜地等,也不清楚自己在等什么,有时脑海里突然飘过一句“萍水相逢”,而更多时候闪过的是那人笑意盈盈的眉眼,环抱她时稳当又极具君子分寸的力度,和他身上那股冷冽的梅花香气。

而命运就是如此神奇。

日光一寸寸往下移,透过树影在她身上投落零星的红晕。她坐得累了,微弓着腰垂着头,百无聊赖地向空无一人的巷弄两旁看去,却敏锐捕捉到远处一片踽踽独行的白衣,用一柄长剑支地。不,不能说是白衣了,小腹处不断晕开墨染似的深红,其他部位亦有斑斑点点的血迹。

他又是这般自远而近地来,上一次是听着他,这一次是看着他。青藜想。

那片白衣踉踉跄跄地走着,每一步都像最后一步,可他依旧扶着霜华勉励支撑。神识陷入混沌之前,眼前蓦地出现一袭水蓝色的齐胸纱裙,依稀可见长发及踝,他觉得此人很是面熟,来不及细想,便手一软失去了知觉。

青藜匆匆唤了家仆将晓星尘带回客房,又请了医术精湛的大夫赶来救治,她抱着那柄镂刻着霜花的长剑回了自己的闺房,用手绢一遍遍地拭尽剑身的血迹,方看清这剑身复杂繁密的纹路,还泛着幽幽荧光,好看得紧。

03

晓星尘意识逐渐清明,身上的伤口都已包扎完毕,还换上了干净的里衣。揉了揉发疼的额角起身四顾,窗外已然天黑了,他身处一间普通的客房,主人家还贴心地点了几盏灯烛。发了半晌呆后听到门外一阵轻盈的脚步声,是个女子。

有人轻轻推门而入。

“道长醒了。可还有哪里不适?”

晓星尘摇头,“原来是姑娘你。多谢姑娘救命之恩,今后若有相求,在下定当赴汤蹈火。”

青藜摆了摆手,言下之意不必,“你救我一回,我救你一回,这算扯平了。”

晓星尘心道这怎可相提并论,又不愿在场面话上过多纠缠,于是不再答话,只默默记下这笔恩。

青藜总觉得少了些什么,斟酌许久,状似无意地向晓星尘问道,“怎么不见上次同你一道的黑衣道人?”

晓星尘听及此问,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微低了头,很浅淡地勾起唇角,苍白的脸上氤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薄红。

青藜疑窦顿生,“你笑什么?” 只是问问他的好友,又不是问他老婆,他这一脸少女怀春的表情是作甚?

后来青藜过了很久才慢慢意识到,原来太美的误解都是因为太年轻——在此暂且不表。

“无事。”晓星尘抬手抚上自己唇角,硬往下按了按,这才勉强收起了笑意,“我与他途径此地,听闻山中精怪作乱,意欲一同上山,而此时他所在的道观托人快马加鞭传他口信。言道有十万火急之事,令他速速回观。”

“于是你便孤身一人上山,然后弄了一身伤下来?”

空气突然安静,晓星尘目光游移,单手握拳,放于嘴边轻咳。“⋯⋯出家人嘛,自然将生死置之度外。”

“可我记得您好像是个道士。”

“天⋯⋯天下道佛是一家。咳。”

咳咳咳,咳走鱼尾纹。

青藜背过身朝天翻了个白眼,又怀揣着一颗嘭嘭跳动的小心脏,打算问一个她攒了小半个月的问题。在此之前她还为晓星尘沏了杯茶以作掩饰。

“道长,你叫什么名字?”青藜正欲将茶递至床沿,捧着茶杯的手略略摆出兰花指的形态,可能她觉得细节之处能够体现女人的魅力。

“在下晓星尘。”

唰的一声,一杯热茶尽数洒在晓星尘纯白的里衣上,颇有几分泼墨山水的情趣。

一向好脾气的晓星尘抽了抽嘴角,偏头陷入了沉思。他的名声何时变得这么差劲了?嗯?

她收拾好一塌糊涂的面部表情,带着些许歉意温婉一笑,“⋯⋯热,热敷。此乃藜家独门秘方,不轻易授与外人。”

玄门世家的小姐其实与普通人家的规矩无异,皆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虽说这青藜是个耐不住寂寞的活泼性子,但乔装打扮混入市井这种事,常常在出门时便被父亲截杀。两次三番不成,她也干脆作罢。故而这江湖上的流言呐,十有八九她是不明了的,但总有例外。

宋晓二人风华卓绝、初出茅庐便声名大噪,「明月清风晓星尘,傲雪凌霜宋子琛」的美名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包括青藜。可既说她所知甚少,自然是有理由的,她只知这名号,却不知两位的身份外貌穿着甚至佩剑,这也无怪乎两位站在她面前她都认不出了。

青藜内心波涛翻涌:天呐原来他就是传说中的晓星尘好他妈帅百闻不如一见也是哦除了他还有谁能担得上清风明月的美名这个男人我要嫁啊啊啊啊啊啊父亲!藜家不怕后继无人了!!

“果然一招见效。在下佩服。”晓星尘一脸受用,顺便用灵力传音宋道长跪求早日完事归来。“藜家?”

“正是。小女子青藜,久仰晓道长大名。”

“不敢当。姑娘姓甚?”

“藜家自祖辈起便无姓。”

“倒是有趣。恐怕这天上人间,也只此一家罢。”

此时的晓星尘仍少年意气,最是喜欢新奇之事,此刻眼睛竟也微微发亮,神采顿现,几乎盖过了因伤重而苍白的面容。

青藜看得有些痴了。

04

晓星尘与宋岚分别的时间是五日前,相约在既望之夜于青旗村酒楼会面。晓星尘掐的时间很准,不早不晚恰是今夜,只因他想一下山就能看到宋岚。可惜他一时不察,腰腹处受一爪重击,如今想要动弹都不是件易事。思及此晓星尘又暗暗埋怨起宋岚来,若不是往常霜华一出,拂雪必随其后,他也不会在独自解决掉山精之后蓦然感到空落,甫一失神,便中了它的诈死诡计。啧啧,临死前还要拉上他一起,真是世风日下。

青藜应得爽快,派家仆去酒楼将宋岚寻来,说一同住下无妨,藜家一仙门小派也没有什么外客,待他的伤痊愈后再离去罢。晓星尘也不推辞,只是一再道谢。

青藜双腿交叠坐在茶桌边,仔细思考了会儿,说道:“你可不必再谢我了,若真要谢,倒不如以身相许。”语罢轻佻地向他抛了个媚眼。

“姑娘说笑了,”晓星尘也只是愣了片刻,便展颜道,“晓某之心,不在于此。”毕竟宋晓二人行走江湖,不仅大小世家递出的橄榄枝不少,来自各方女眷的鲜花也毫不逊色。应付这等事,顺便帮宋岚挡挡桃花,晓星尘实在驾轻就熟。

青藜看起来毫不在意似的,几乎让人以为确是一句随口的玩笑话,“道长好好休养,有事唤我便可。”她掸了掸膝盖上不存在的灰尘,起身推门向外走去,想起什么似的“哦”了一声,回头说道:“宋道长,也应快到了。”

晓星尘点点头,待她将门完全合上之后,想到什么似的温润的眉眼又眯弯了起来,有如一池被吹皱的春水,撩拨心弦。青藜躲在门缝后,悄悄往里瞄了一瞄,捂着心口急急离开,心想这位道长是不是磕伤了脑,一言不合就傻笑,还笑得给里给气的。但是真好看。嗯⋯⋯?

青藜正面迎上了被人领来的宋岚,见到她先是一惊,复又礼数周全地拱手,“承蒙青藜姑娘照顾,在下与星尘不胜感激,他日若有所需,宋某当倾力相助。”

她听来却是笑出了声,银铃般干净清脆的轻笑使人毫无被冒犯之意,她对宋岚道:“江湖传言不假,宋道长与晓道长果真不是一般至交,行事作风竟有九分相似。”

宋岚想他定是说了与自己如出一辙的话,才让青藜有如此说法,也不回答,看在她救了晓星尘的面子上勾勾嘴角,牵扯出一个恰到好处的微笑。

这厢晓星尘不知青藜方才的小动作和小心思,满室清闲好让他专心致志地想念宋岚。他几时去几时归,观主如此着急唤他回去是否有危急之事,倘若如此可还安好云云,半柱香的时间一呷而过,他正兀自出神,一双修长的手已再次推开了房门。

“吱呀——”几乎与开门声同时的,他扭头向外看去,眉目间飞扬的尽是不加掩饰的喜悦。

“子琛!”

宋岚常年冷着一张脸,旁人若试想揣测他的心情,总是无疾而终。他高兴时冷着脸,不高兴时不过是更冷着脸,若非是极为亲近的人,委实无法看出。

这「极为亲近的人」当中,显然包括晓星尘。

故而他瞟到宋岚眼底墨黑的暗流涌动时,立即发觉周遭的空气都有些不对劲,话音刚落便缄口不言,收了肆意张扬的笑意,甚至还往后挪了挪。

意料之中的,宋岚一言不发,三步并做两步掠至床沿,只冷冷凝视着晓星尘。

他受不住这沉默的气氛,从被子里伸出一只手扯了扯宋岚的衣角,却一把被他死死扣住。说是这样说,不过只是用了些巧劲,他不知晓星尘伤在何处,不敢随意用力。

“你是怎么回事。”他听见头顶传来宋岚冷硬的责问。宋岚的声线极有磁性,低沉却不沉闷,晓星尘每每听来,都觉得是在故意引诱他对宋岚做些什么。而此时他的声音却是闷闷的,好似心里憋着极大委屈和不满。

晓星尘的心像被千百根细细的小针戳着,酸涨地快要溢出来,他很轻很轻地嗫嚅了一下,低低道:“我的错,子琛。”

他听到了宋岚一声清冷的叹息,然后低下身把他整个人拥进了怀里。还是一如既往的沉香气息,又掺杂了几分路途劳顿的风尘味道,想他定是星夜兼程赶回来与他一聚。

“你呀。”宋岚的右手摩挲他的脖颈,侧过头虔诚地印下一吻,左手环过他劲瘦的腰腹,轻抚着一圈圈绷带环绕的伤处,再度开口,“要我往后如何放心你一个人。”

晓星尘见他终于肯好好说话,月牙似的双眼熠熠生辉,得寸进尺对他说道:“那你我二人便一直同行世路罢——你不在,晓星尘过不好。”

此等情话晓星尘平日里是断断说不出口的,只怪今日他的脑袋太混沌,宋岚的眼神太冷胸膛又太炙热,而房内的烛火昏黄得恰到好处。

他们从挚友发展为爱人是一件顺理成章的十分自然的事,两人之间也少有这些甜腻的话语与承诺,他不是这种人,深知宋岚也不是。晓星尘自个儿正有些窘迫,一张老脸将将挂不住时,感受到宋岚的喉结轻轻颤了颤。

他用十指扣着晓星尘的十指,鼻尖贴着晓星尘的鼻尖,心口碰着晓星尘的心口,眼神粘着晓星尘的眼神,像以前他们曾做过无数次的举动。

他听见宋岚说,“一生奉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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