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我17岁那年的清明节,一场突如其来的悲剧彻底改变了我的人生。上完坟后,母亲突然腹痛难忍,被紧急送往医院。经过一系列检查后,4月9日,医生出具了晚期卵巢癌和阴道癌转移的诊断报告。
面对这个残酷的现实,我们一家人感到前所未有的绝望。然而,在医生的征求下,我们决定手术试一试。4月12日,母亲被送入手术室。我记得那天一家人的焦虑和不安。
可是,手术并没有取得理想的效果。情况一天比一天糟糕,母亲康复的希望变得越来越渺茫。4月24日,病情恶化的母亲进入了濒临死亡的状态。在医生的建议下,我们决定将她接回家中。当时,我已经在医院陪伴她住了近两周。
2009年4月25日上午,母亲好像稍微清醒了一些。她提出让两个姨妈带着我和姐姐去买寿衣,还要我把孝服也准备好。这时,我们家人都明白她放弃治疗,开始准备后事。那天下午,母亲被搬到客厅的板床上,周围摆满了丧葬用品。晚上,亲友们纷纷前来陪守夜,不断地询问我母亲是否已经断气,他们都期盼着母亲的离世。
而在2009年4月26日的中午左右,其他亲友们都去吃饭了,只有我、二姨和小姑陪在床前。这时,母亲突然清醒,并且精神好了许多。她对我说:“蓉蓉,你穿上孝服,让妈妈看看。”我愣在那里,不知所措,然后抬头看了二姨一眼。她赶忙催促我听从母亲的话,并帮我穿上了孝服。
母亲还示意二姨给她拿过来一朵小白花,她吃力地帮我戴在发鬓上。接着,她让二姨把黑臂章交给她,上面印着“孝母”两个字。我看着母亲的表情凝固了一会儿,然后她费力地把臂章别在了我穿孝服的袖子外,别上了别针。
就在这时,姐姐和妹妹走了进来。母亲扭过头望向她们,然后,她的呼吸变得怪异、飘忽,缓慢倒下。我近距离看到她的眼睛一下子失去了光彩,半闭着,浑浊着。接着,母亲的眼珠突然向上翻了翻,然后永远地闭上了。二姨伸手到母亲的鼻子前探了探,然后哭着说:“大姐走了。”
那一刻起,我成了一个没有妈妈的孩子。永远都记得她看着我穿孝服时的温柔眼神。从那以后,我一直坚持戴着孝服,怀念着我敬爱的母亲。我永远都不会忘记那个永远离开我的时刻。
母亲走后,家里手忙脚乱,尤其帮妈妈擦身和换寿衣的过程让我很心痛。穿衣人是一个50多岁的男性,在大庭广众之下,他把妈妈的衣服全部解开脱掉,然后用湿毛巾全省揉搓,我想妈妈反感和抵触的。遗体化妆也很敷衍,只是涂抹,完全没有展现出母亲生前的美丽。这个感受让我萌生了要做一个遗体化妆师的念头,我要弥补我的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