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看另一排‘一拳’赵桐,南拳传人,‘双臂’钱官儿,膂力一绝,‘三腿’隼木,北腿传人,日行千里。
‘四目神兵’李人可,可以在沙漠找到水源,在四海找到孤岛,‘五路孟尝君’周远山,下到村口懒汉上到御前侍卫都是其好友。
这五人便是‘五好汉’。
这齐整整三义士五好汉,八人都是前前后后跟随着沈平起义的叔伯兄弟生死朋友,喝过断头酒结过歃血盟誓。
平老大看着兄弟们齐齐归还心中暖洋洋的,因为他知道他们一群人,只要出兵后未死绝,便是最大的成功。
未至门口,沈易飞便扯着嗓子道:“他妈的,平老大今晚你得给我宰牛吃肉!”说着从马鞍袋子上扯下两个黑布包扔在地上。
‘噗——噗——’两声血溅了一地,平老大扯开袋子,不觉心中一震,是两颗血淋淋的人头,这眉眼熟悉,不觉叫出声来:“飞弟,这是……这是……”
沈易飞畅笑道:“哈哈哈哈哈!不错,这便是狗官赵善人和平北左将军完颜祝的头!”
平老大心中喜不自胜道:“完颜祝杀宋将无数,赵善人鱼肉百姓,贪污腐化!这两人死一万次都不足惜,他们一死真是洛阳百姓之福,真是江山社稷之福啊!哈哈哈哈!”
旋即转身对茅屋里的女人道:“老婆子,今天把牛宰了!我请兄弟们吃肉喝酒!”
茅屋里良久闪出一个人,但见这人容貌清秀,虽身穿粗布破衫,但难掩其身姿,年纪只有三十一二岁之间,形容美丽,但看起来也就二十出头的样子。
她便是沈平的老婆,姓‘胡’帮众只叫她‘胡大嫂’。
胡大嫂只是莞尔一笑道:“要宰你宰,我可不敢把峰儿的牛兄给宰了!”
正说‘宰’这个字,屋里忽然传来一声孩童哭声,不半晌跑出一个半大孩子,年纪只八九岁,容貌俊秀,浓眉大眼,四肢颀长,他冲出屋来一下抱住屋外牛桩的老黄牛,对三义士五好汉八人,哭着鼻子道:“诸位叔叔伯伯,牛兄是我唯一的朋友,你们能别吃他吗?”
平老大道:“你这小孩子,今天我们打了大胜仗,完颜狗和赵贪官都死了,正是这大喜的时候,我们不吃牛吃甚么?”
沈峰哭鼻子道:“你们是打了大胜仗,欢欢喜喜的,我的牛兄就惨了,被你们吃进肚皮里。”
沈难笑道:“哈哈哈,你这小子。”
沈峰忽然灵机一动,道:“我给你们抓上野鸡野兔,田鸡草鱼,啥都有,只莫吃我的牛兄啊!”
平老大道:“你确定你能抓得够我们十一个人吃?你若是能够抓到够我们吃的,那么我们今天就不吃牛兄!”
沈峰点点头,擦擦红脸蛋,忽然正色道:“真的!当然能!我……我一定抓来!”
平老大道:“那你为什么还不去?”
沈峰道:“我怕……”
沈易飞忽然笑道:“你怕什么乖侄子?”
沈峰道:“我怕我一走,我牛兄就被吃了。”
平老大蹲下擦了擦儿子脸上挂的金豆子,道:“大丈夫一诺千金,你放心,你只要早点抓来,把我们的肚皮填饱,我们绝不杀牛兄好吗?”
沈峰起身道:“好!我这就去!”
黄昏。
暮色西沉。
东大河。
山路崎岖,河流湍急。
‘噗——露——’两声,削尖了木头的棍子,只一下便插到两尾大草鱼。
沈峰哈哈大笑着,鱼儿甩尾‘噗噗噗——’把自己的笑脸都打满水珠,但是他还是笑容不减,因为他知道他的牛兄不必死了。
他把鱼儿放在网桶里,已经足足十多条了,还有两只彩长尾巴的野鸡,一只肥兔子,沈峰想这绝对已经足够家里十个人的吃食。
正在沉浸欢喜之际,忽地一声‘呜呜呜——’,把他吓了一跳。
原来树林里忽然传来一个稚童的哭声,沈峰把食物扛在身上,往这林中走去。
沈峰拨开树丛草垛,正看见了一个白裙子的少女,沈峰心道:‘‘怒目金刚’沈易飞伯伯总是叮嘱我闲事莫理闲事莫管,但我爹爹却总是叫我无论是谁遇难,即使是坏人也得帮上一帮,坏人的命也是命,他的罪行若不至死,那么就绝不能让他死。’
他抬眼望去这小姑娘,端的十一二岁年纪,肤白胜雪,匝着两个马尾辫,赤着粉红色的双脚,身材娇小,让人好不怜爱。
沈峰心中不禁生出一些怜悯之心,小孩子毕竟心思单纯。
看见比自己还弱小的女孩肯定心中爆发保护欲,况且爹爹妈妈,三义士五好汉,江湖等等好汉每日在给自己灌输的思想便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锄强扶弱,劫富济贫。’等等儒道思想。
沈峰放下所有戒备往前赶去,便嗅到了一股香气,那是小女孩的少女体香,一股类似桂花与栀子花的香气,尤其好闻。
他蹑手蹑脚近前,忽然道:“你……”
那女孩吓得一下怔住,猛地抬头,便是一张秀气十足的俊脸,这张脸梨花带雨,很难用苍白的言语去形容,颇有‘吹面不寒杨柳风’之感。
女孩用手背擦擦脸上的泪水,道:“对不起。”
沈峰愕然道:“什么对不起?”
女孩道:“我在这哭,打扰到你了,对不起。”
沈峰道:“我来不是听你说对不起的。”
女孩心中一紧,虽说眼前也只是八九岁的娃子,但是在这野外难免会遇到坏人,虽说是娃子可他也是男人,用强自己必不是对手。
沈峰看到女孩的不安,索性坐下痴痴笑了。
女孩不解道:“你笑什么?”
沈峰道:“我笑你误会了我。”
女孩道:“我误会了你?”
沈峰道:“是,我若是坏人还用问东问西?直接把你打昏抬走便是。”
女孩顿然长舒一口气,心中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下来,道:“那你来这干什么?”
沈峰道:“我想问你为什么哭?”
女孩道:“这你不必知道!”
沈峰心中一震道:“我好心来关切你,你怎么好像冰一样,一直对我冷冰冰的。”
女孩道:“这你也不必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