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框架下的“故事新编”
——浅析《哪吒之魔童降世》
“ 剃口锋利,越之不易;智者有云,得渡人稀。”2019年上映由饺子执导的国漫《哪吒之魔童降世》,以一种新瓶装旧酒的艺术手法抒写了魔童哪吒的逆生长故事,完成了对古典神话的现代化书写。虽是陈酿,但仍留有弥香。
“逆生长式”的镜头写意
古典神话的内核+地方味十足的现代语境是整部影片的点睛之笔。影片突破了传统模式下的哪吒形象,而是赋予了哪吒“魔丸”的身份,较之以往的‘闹海’模式,逆生长模式下的魔童哪吒无疑赚足了眼球。饺子镜头下的哪吒满是浓浓的朋克风格,操着一口京味儿十足的‘哪普’,一双神似国宝的熊猫眼,无疑二度刷新人们对哪吒的认知,给人以视觉上的冲击以及惊艳之感。而作为影片的喜感人物太乙真人,地道的四川方言加上肥硕的身子,但每每出言却真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惊人的话语下却全是一招招教育大计,对哪吒后期的英雄蜕变有着必然的联系。
纵观全片,影片中多次运用跟镜头拍摄,例如在哪吒进入江山社稷图时的一段水上之旅,如爱丽丝仙境般的世外桃源与陈塘关暗沉的灰色影调形成对比,一明一暗给人以视觉上的巨大冲击,色彩鲜明的仙境是哪吒蜕变的开始,是哪吒心底的一抹亮色,一个远离尘嚣的存在,而暗沉的陈塘关对于哪吒来说是世俗繁重的是非之地,是舆论热议的媒介口。伴随着镜头的推动,一幕伴有黑色幽默基调的水上之旅跃然于银幕之上。而在哪吒初遇敖丙,并与敖丙进行人生中第二次踢毽子时,利用广角镜头拍摄,一方面,导演利用广阔的镜头视角展现场面的空旷,空旷的场面就好比这大千世界,哪吒只是众生浮游中的一抹红光,渺小且与世格格不入,另一方面,场景的选取凸显构图精巧之美,以大海为辅加之二人诙谐式的对话,显现出一种浪漫之美,暖色调的映衬之下,点亮哪吒内心的暖意。
古典原核下的现代书写
音乐是影视基调的抒情符号。经典框架下的剧情颠覆,新瓶装旧酒式的组接再装,使哪吒不在传统化,而成人化的叙事角度也在更高层面的使哪吒走进现实。影片的影乐是其一大亮点,古典音乐与西式音乐的二度融合,在其一定层面上为影片增色不少。古典乐器洞箫、二胡乐声颇具悠扬之感,而西洋乐器的管弦协奏则更具现代化风格,与整部影片选题风格也遥相呼应,以古典为原核,西洋式的二度创作,新瓶装旧酒,虽是陈酿,仍有弥香。影片中哪吒诙谐式的五言打油诗,在诙谐的外壳下是属于哪吒的自嘲,属于对属于对陈塘人民的讽刺,也是对当下社会一定的镜像反应,哪吒每每出现在大众视野,影片中‘如花’般的村民便会如同大众传媒的传播媒介,在刹那间燃遍整个陈塘关,而陈塘人民对哪吒已然形成“哪吒=恶魔”的人像意识,二次元的朋克哪吒,地方版的太乙真人,三星堆出土的青铜器结界兽,成为了饺子镜头下《哪吒》的底色。古典叙事下的现代化语境演绎,书写了大千世界中成年人被世俗质疑最后归属社会的逆生长故事。
“向死而生”的主题意蕴
哪吒的三年生命成长应该就如同海德格尔所说的“人是向死而生的存在”,学会了死,也就学会了生,于死中复生,于生中赴死。哪吒生而为魔却硬要逆天改命,与迷失中找寻自我,导演饺子无疑抓住了观众的趋同点,利用成人化的叙事角度展示影片的影题——“我命由我不由天”,一场自我寻找,自我救赎,逐渐跃然于荧屏之上。而作为影片的反派角色申公豹,以一句“人心中的成见像一座大山,任你怎么努力都休想搬动”,将影片所表达的成见大山压下,当种族卑劣的申公豹位列仙班时,也应曾感叹“我命由我不由天”,如若说出生卑劣是原罪,那么又何其不公,面对不远处的“城堡”拼尽全力都达不到的焦灼感以及无力感,惹人扼腕。每一个申公豹,曾经都是哪吒,在“不认命”的道路上,申公豹远比哪吒走的长,但终所归殊途。哪吒生而为魔亦要逆天而行,你我生而为人亦要敢面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