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几天的闲暇时光全部奉献给了《骆驼祥子》,说起来重读的原因也很简单,前段时间忙于工作,中午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吃饭都是点外卖,健身房也大概有两星期都没有去,去了就是洗洗澡就溜了,天天搞的我晕头转向,同时心生许多莫名的焦虑,也很容易烦躁,可是又没有什么办法逃离不喜欢的一切。当我生气的时候,我可以毫不顾忌地摔杯子,踹门,踢翻垃圾桶,可是,当我抓着我的手机,我想像着,如果能够把它摔在地上,甩开所有的工作,所有的联系人,听听那美妙的咔嚓声,那一定很爽,可我最后只能认怂,换成了枕头,这,就是生活,除了顺从与接受,我还没有能力想飞上天与太阳肩并肩。
既,不能改变生活,那只好改变自己。
读书使人宁静致远,循着与书为伴的目的,在当当上闲逛了起来,不知怎的,《骆驼祥子》跳在了屏幕上,很有年代感的一本书。小时候学过其中的某个片段,具体什么内容早已忘得一干二净,只是依稀记得祥子是个非常老实的人,能吃苦耐劳,勤奋踏实,有梦想,很上进的青年。我对于虎妞的印象是,虎妞是一个有钱地主家的傻姑娘,又丑又笨,脑子还不好使,嫁不出去,没人要,最后不知道怎么地跟了祥子。怀着对于这样一种剧情的好奇,我买下了这本骆驼祥子。
(一)老舍先生有点皮。
重读祥子,有非常多非常多的感受,先说几点比较有意思的感受。第一,原来我一直误会虎妞了,她确实是人如其名,“虎”的很,大大咧咧,长得也丑,连祥子都嫌弃,那估计是真丑。但她人并不傻,反而还算精明,如果不是她骗祥子说自己怀孕,祥子一定不会认命,不会娶她,结婚之后。并且,她还给祥子出计谋,怎样能够说服刘四爷,套路还算深,虽然最后失败了,不过套路还是很深的,大智慧没有,小聪明耍的还算六。第二,文豪写起来两性方面的东西真的是峰回路转,高深至极,令我大呼佩服佩服。正如描写祥子和虎妞第一次的那段,自认为常年看段子,也算有驾照,能避开各种山路十八湾的我读了很多遍,还是琢磨不透:
“屋内灭了灯。天上很黑。不时有一两个星刺入了银河,或滑进黑暗中,带着发红或发白的光尾,轻飘的或硬挺的,直坠或横扫着,有时也点动着,颤抖着,给天上一些光热的动荡,给黑暗一些闪烁的爆裂。有时一两个星,有时好几个星,同时飞落,使寂静的秋空微颤,使万星一时迷乱起来。有时一个单独的巨星横刺入天角,光尾极长,放射着星花;红,渐黄;在最后的挺进,忽然狂悦似的把天角照白了一条,好像刺开万重的黑暗,透进并逗留一些乳白的光。余光散尽,黑暗似晃动了几下,又包合起来,静静懒懒的群星又复了原位,在秋风上微笑。地上飞着些寻求情侣的秋萤,也作着星样的游戏。”
还有一段是说夏先生去买药:
“夏先生有时候去买东西--到大药房去买药。祥子不晓得他买的是什么药;不过,每逢买了药来,他们夫妇就显得特别的喜欢,连大气不出的夏先生也显着特别的精神。精神了两三天,夏先生又不大出气了,而且腰弯得更深了些,很像街上买来的活鱼,乍放在水中炽了一会儿,不久便又老实了”
每逢读到这两段我都觉得特别想笑,并非是描述的内容,而且,我对与老舍先生这种文学巨匠有了新的看法。说实话,对于老舍先生,我并不是很了解,我对他的整体印象,就是存在与他的几篇文章里。但是,我一直都把他放在很高的位置,因为一提到诸如老舍先生,鲁迅先生的时候,伴随着出现的总是惊叹,崇敬(虽然鲁迅先生已经成为某些段子和搞笑图片上的常客了)。即使你不了解他们,你一定也听说过他们的文章,了解过他们的故事。他们做的都是大事业,忧国忧民,关心人间疾苦,然后通过文字,悲叹当时世界的黑暗与不平等,为人民的疾苦发声。像他们这样的人,一定是那种正气凛然,不苟言笑,说话做事义正言辞,给人一种威严。结果呢,老舍先生在描写男女之事的时候,竟然可以这么细致,这么风雅,我仿佛发现了新大陆,原来他们也不是不食人间烟火啊,哈哈,实在是有趣有趣。
(二) 痛苦与失落
除了这些新奇的感受之外,这本书读完,我更多的是说不出的难受与心情沉重,我文笔拙劣,不太知道该怎样具体的表达内心的苦闷,老舍先生所描述的洋车夫真的太惨了,也是从早到晚的辛苦做事,可是大多数人还是只能勉强度日,维持在最低的生活水平,这还是稍年轻的车夫,上了年纪的,甚至连温饱都解决不了。确实,依靠体力活吃饭的生计都没有轻松的,可,同样的辛勤付出拿到现在,不说大富大贵,至少一家人也能平平淡淡的度过一生。可洋车夫们,付出最大的辛劳,拿最低的报酬,过最贫苦的生活,甚至连车子都不是自己的。与满足不了温饱相比,我觉得真正让我压抑的是:他们这宛若咸鱼般的一生。人活着,需要吃饭,但绝不是为了吃饭。我超级喜欢星爷的一句话:一个人要是没有梦想,那跟咸鱼有什么区别。光阴真的很短,很珍贵,每一天我们都在老去,从哇哇落地,到暮气沉沉,从大来看,也真的就是一转眼,所以,每一刻都弥足珍贵。其中最美好的莫过于身强力壮,能闯能干那个时期。可是呢,洋车夫们,一但抬起把手,这一辈子也就算完了,再也脱不开手,不然一家的生计谁来负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