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交车上,每停一站便有人下车,也有人上车。车厢里没有人说话,只能听见陆续刷卡的“滴”声和接踵而至的脚步声,人们漠然的侧身给别人让路,然后换个舒服的姿势站在一旁。坐着的少许几个茫然的望向窗外,眼神空洞的想着自己的事情;其他的大部分都低头玩着手机,让自己沉醉在那个虚幻的世界里。
又到了一站,没有温度的女性声音报完站,迎来一拨新的乘客。“车辆起步,请站稳扶好,下一站……”乘客并没有过多关注,依然安静。突然司机的声音如炸雷一般响起:“后面拎箱子的那个过来刷卡!”他的声音立马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戴着耳机的一副如梦初醒的样子望向后面,好奇的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并没有人回答。
“后面拎箱子的那个女的,说你呢!没买票呢,赶紧过来补票!”司机一副不耐烦的语气。
终于,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女孩转过头,发现很多人的目光落在了她脚边粉色的箱子上,然后移到她身上。于是转向司机:“我刷卡了!”
“你什么时候刷了?你上来拎着箱子就往后走,哪刷卡了?”司机不依不饶。
这时一个阿姨弱弱的声音飘过:“她刷了,我都看见了”。
听了这句话,女孩更有底气了:“已经有人证明我刷卡了,刚才那个学生卡就是我的!”女孩的脸因为紧张抑或气愤涨的通红,浑身似乎有些发抖了。
司机仍然坚持自己的立场:“你赶紧过来刷卡,如果刷不上就说明你刷过了,我在这看着呢,你根本就没刷!”
“我再说一遍,我已经刷过了,已经有人给我证明了!我是拎着箱子,但是我的箱子是空的,一点都不沉,我一只手拎箱子,另外一只手拿卡刷的!”
司机有些气急败坏了,竟然把车停在路上,扭头对女孩说:“谁给你证明了?我在这督票呢,我有责任,赶紧过来刷卡,不然谁都别走!”
此时的气氛已经很紧张,刚才说话的阿姨也不做声了,但是坐车的人都急着赶往自己的目的地,听到司机如此说法,加之他停车的做法很是不满,矛头纷纷指向了他:“人家一个小姑娘,学生卡也就四毛钱,至于吗?你别耽误大家的时间,赶紧开车吧!”有几个人争着要为女孩再买一次票,都被女孩拦下了,她说:“你们不用这样,我明明已经刷过了,根本没必要再刷,这不是钱的事儿!”
听到女孩如此回答,大家也就不再行动了。各自相互对视一下,心领神会。见司机迟迟不开车,大家开始烦躁起来,争先恐空的催促司机,而司机呢,不为所动,依然坚持让女孩买票。
女孩见司机迟迟不开车,拿出手机开始打电话,一边投诉,还一边跟司机说:“咱们调录像行不行?”车里炸窝了,有人按耐不住焦虑烦躁的情绪,开始低声咒骂起司机来。几分钟后,司机忍受不了群众的愤怒重新发动了汽车。
“下一站:XXX”,车上的广播再次响起,站在下车门等候下车的一名乘客喊来那名女孩,大声的对她说:“你记一个电话号,如果他难为你,你就打这个电话,这个人是个律师!”他的声音很大,完全可以穿过嘈杂的车厢传到司机耳朵里,而此时的司机已经沉默不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女孩还在打电话,详细的叙述着自己的委屈。
不知后事如何,没有下回分解。这只是生活中的一个小插曲,让人在平淡无奇的作息当中偶尔想起。或许换个方式,事情就会圆满解决吧,比如司机用一种不那么强硬的态度告诉女孩,让她再刷一次卡证明自己的清白;而女孩呢,如果不去争辩,只要再刷一次卡就可以避免纠纷,不会影响自己的心情,也不会耽误时间去那本可以不去的地方。谁也无法改变别人,或许,大家都是想争个理儿,置口气吧。
究竟谁是谁非已经不那么重要,忙忙碌碌的人们终将在擦身而过之时忘记曾经的人和事,然后开始新的行程。在被局限的时间空间里,任谁也不会过多干涉别人,只求世事安稳,自己无恙。
试问执念起自何?
放下之时方为乐,
秋风乍起意冬韵,
春花开遍忧愁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