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坐山巅,望天。云层沉溺东方天际,远眺犹如触摸着高耸的楼阁。显然蓄满了珠粒,久而待发。云团堆堆簇簇,起伏无序仿佛千军万马经过激起无限的尘沙,浑黄一体。始终臃肿疲惫,步履蹒跚,尾随着山风飘然欲坠,给人大雨将至的触动。
西边却是另番景致,云高,就似西边埔上一层暗蓝的薄纱,撕又撕不掉,理也理不清。隐约可见天的蔚蓝,薄纱中仍渗出淡淡白花,点缀着蓝纱。假如哪位少女要选择布匹做裙裳,定是它,因它雅致中不失纯美。
再望天,不知何时已被割成斑斑黑团,一点点,一点点,鱼鳞状的展现整个天。层层乌浊的浮云,横越头顶上方那片仅有亮丽的蔚蓝。沉闷侵袭胸怀,一股尖涩由心而起。
欲来的午后山雨,冲淡了整日里的烈炎,大山是知晓适时调节夏日狂热尺度的。青青毛竹耷拉着的头颅,却依然挺直腰杆预示视死迎击山雨的瓢泼。茵茵蒲草以满山的气势,面对即将来临的狂暴。万物不依不挠的倚靠着大山。
山风拨云探路,卸下行装,停驻山巅,将浮云挥洒四野。山雨豆般大小,群起坠地,只见山野如蒙上轻薄的云裳,顿时整座山仿佛透镜夸大一般,鼓涨了许多的分量。霎时水花四溅,地面多了无数激奋而起的精灵,由渺小的水粒惊跃起肥壮的泡影,一圆紧随一圆,顺着山道的崎岖倾泻。
山泉暴涨,原本“叮咚……叮咚……”闲散蠕动的腰身。如今哗然而奏,进行曲般浩荡,拓宽的膀大腰圆,延伸了自由的欲望。
转眼间,山风又消逝的无影无踪。只留下歪斜一地嫩稚的野草,它们身上仍挂满了顺势而落的水滴,好似经历万分苦痛却挺立依然。
山里的风雨,来的快去的也快。山雨过后,浮云殆尽,晴空依然故我,全无方才被山雨肆虐后的羞怯。
满山的景致,一时全然翻新,转眼清鲜夺目。山更清,天更蓝,水更秀,草更艳,虫更欢。泥土的芳香气息,带着布满苍桑历经风霜的微笑,执起岁月的大笔抒发着浓浓的深沉,汲入心扉。
翠竹间仍清晰可见雨的痕迹,叶尖滞留着欲滴落下的水珠,轻晃颤悠,在白日下碧闪金光,一颗颗闪耀着十字金辉,碧玉般令人爱恋不舍。
青山,确实愿意冲刷,雨后,英姿瞬间潇洒满山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