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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年前也是这样一个天气,早上暖暖的温晴。已经一整晚没有睡,也没有吃早饭,收拾好后走着来到了医院,好像已经准备好你的到来一样。可是你却摆起了大腕的谱,一再托延时间,把接产的医生急得在产房里走来走去,最后她下了通牒,如果你再不出来与众人SAY HELLO,就要把妈妈拉到楼上的手术室,在我的肚皮上拉上一条长长的口子。
天悄悄地下起了小雨,细密而无声,是不是在为你的到来而准备着天然的礼物啊!
医生又在产床前转了三圈,在专注地审视着我这个肚子上的大包。正当她准备质问你咋想的时候,只听温润的天空中轰隆隆的一声响雷,万万没想到,万万没想到,哇地一声,降生的却是一个女婴。
哭声响亮,新出生的小手就那样有力气,还搬起了量你全身体重的称盘子。我歪着头,带着心满意足的微笑,看着这个瞬间就让我转变身份的小人,你怎么如此的“气度不凡”呢?
回到家,你静静地每天躺在我身边,就这样一直静静的睡着。你怕热,盖上一条毛巾你都会抬起两只小脚一点一点地把它踢下去。估计着你睡着了,我再悄悄地给你盖上,你还会故伎重演。我趴在你身边,心里嘀咕着,小样,这么点就会给我摆迷魂阵呢?
还没有几天,你就会侧身睡觉,那小姿势,美极了,真是让人忍俊不禁。
满月后,你的本事飞速增长。三番五次地从婴儿车上掉下来,给你放上去,再次现场直播,后来吓得我不敢再放进你的专属“卧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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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出生后半个月,正值北京奥运会申办成功。举国欢庆,全国人民都徜徉在欢乐之中。我也是分外激动,迸发出一个想法,如果你是个男孩就叫奥成,要是姓申那岂不是完美了?
名字是舅舅给起的。他拿着一本厚厚的大词海,搜罗着所有美丽的寓意,在仔细地为你挑选那个最配你的几个字。舅舅很庄重地给我解释,妈妈是木命,命中缺水,而你就是来解救我的那颗神秘之星。所以你的名字中一定要有水。舅舅的表情极其严肃,我呆呆地望着他那一脸的虔诚,脑袋像卜楞鼓,一个劲地点头,应允。然后他拿起我的身份证,你的出生证明,还有姥姥家的户口本,把你的名字填在最后一页的位置。为此,你还问过我,为什么不能和妈妈一个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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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十四个月大,妈妈就给你断奶。因为那时我已经准备开店挣钱,挣到给你买酸奶的钱。如果可以的话,还想自己挣钱买房子。
你乖极了,很少能听到你哭闹。每天带你到店里,妈妈干活,你自己玩,就可以一天。
可是店刚开起来没多久,妈妈就得了重病,是一种癌症。需要去很大的医院做手术,化疗。那个时候,你十八个月大,开启了第一次与妈妈的生死分离。我走后,不知道会不会再见到你,而你也更不知道会不会再有妈妈。你哭,整晚地哭,一直到哭得吐了,哭得累了才会睡着。醒了之后,还会再找妈妈。
而在医院里,除了忍受手术带来的那种巨痛,化疗在身体上的副作用。更难耐的就是对你的想念。好想你啊!
连续进行的手术化疗,九天,我强烈要求出院,要回家看我的宝贝女儿。化疗后再加上一路的颠簸,吐得我连肚子里仅存的一点黄水都没有了,把我折腾得快要死了一样,到家已经很晚很晚。你在我头上用你那柔软的小手摸着我的蜡黄的这张脸,我的心中顿时燃起了生的希望。那时候,我连翻身的力气都没有,你一声又一声地妈妈,妈妈地叫着,我无气的应着。当天晚上,你就和妈妈睡一个被窝,小脚丫那个蹬啊,踹到刀口上那个疼啊,可是妈妈不忍心把你撵出去。
每隔一个月,妈妈就要再次回到医院,不得不去接受化疗。那个滋味啊,我都快要坚持不下去了。可是当我回到家,看到你手里拿着一个西红柿,攥出来的水顺着你的小手丫淌下来,我拿过来一看,近乎于黑色。尽管化疗痛苦,手术更痛,但是妈妈不哭,可是那个时候妈妈却流泪了。我清楚地认识到,妈妈一定要活着,只要我活着,你一定是妈妈的那块无价之宝。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