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的谈话无疾而终了。在林蝉露出那样的笑容之后他突然意识到身边的孟掩是不应该看到这样的笑容的。
他们起身往竹林里走,林蝉走在前面,孟掩跟在后面。林蝉的白纱衣被风吹着,像是从水里捞出来,准备晾干,发丝飞得张扬。
孟掩握着他腰间的刀,墨衣带着金色暗纹,眼睛嘴角带着坚厉。
夕阳还没到,照在他们身上的,构成一副出发的画面的是白日中最温和亮亮的光。滩涂的小石子一颗一颗,他们坐过的大石头在送他们离别。
走出没多久,有黑衣人出现,蒙着脸,拿着剑。都拿着剑,一模一样的剑,一样的的露出想要人命的凶狠的眼睛,带着想要夺取人命的眼睛,死了的时候都来不及露出不可思议。一样的要没命。
林蝉这一次杀人杀的很慢,他慢悠悠的来,把人弄的伤残,流出很多血,应该流出很多血,但没有。他让那些人筋骨错位,却没杀死他们。
他等着孟掩杀了他们。
在他们都被制服而不得动弹的时候,林蝉看了孟掩一眼,他在问,你不是说要成为我的伙伴吗?过来,杀了他们。
孟掩过去了。他打不过林蝉,他杀不了他,那他就杀了他们。
他捡起一个人的剑,走过去,准确无误的伤在能致命的的地方,他做到那么冷酷。
他在一个一个杀人的时候,有一个人拼尽全力冲破了被锁的穴道,慌乱的起身,凌乱匆匆的步伐,朝外跑去,终归还是后背穿过前胸,叠着剑的寒光,眼里有了不敢置信。
孟掩杀的很尽兴。
林蝉很是高兴。
风萧萧兮易水寒。
这是孟掩第一次杀人,还不知道自己杀的是谁。自从官府里派了他之后,安排伏击的其余只有三波,这蒙着面的一批人并不是那三波之内的。
他们还会遇到来自官府的最后一波围攻,那是杀掉林蝉的最后的一次机会。一击必杀。
他想会不会不用第三波,林蝉先就被给各个他的仇敌杀死了?
死人的树林不用清理,林子中没有野兽,他们的尸体会慢慢化成白骨,会被雨水冲刷而来的泥沙掩埋,会和树根缠缠绕绕,发出新的芽来。
林子中甚至连只鸟都没有。
孟掩的手在刚才的打斗中受伤了,有血在冉冉的流。总该吸引点儿什么来的,太安静了。
林蝉看到孟掩投过来的眼神,感到很不舒服。他心里有什么想和他说,不用张嘴,就觉得没必要的。
他们又断断续续的走了几日,断断续续的杀了不少人。都是孟掩杀的。自从孟掩开始动手杀人之后,林蝉再也不动手了。
林蝉有点烦躁。又解决了一波追杀的人。
冤有头,债有主,那些人都是你杀的了,那些后来的人为何还口口声声来找我复仇。
孟掩没说话。
我知道了,一定是他们没人看到你杀人,你以前从来不杀人的。
孟掩唇角勾勒了个弯儿。
从来没人看见过我杀人,因为看见我杀人的人都已经死了。
林蝉突然给了孟掩一脚,他踹的很找角度,腿抬起时带起了风,风又吹动衣,轻轻揉揉的给了孟掩一脚。
让我背黑锅。
林蝉的脸上也带了欢快的笑 。
他很高兴。他们一起杀了人,是过命的交情了。
林蝉突然有个想法,他想要建个门派。有个门派,收些徒弟替他们去杀来杀人的人。
孟掩同意了。
有个门派就叫有个门派,教主是林蝉,孟掩是护法,教众是普罗大众。被追杀的人都可以进入有个门派,他们交换仇人,交换性命,只要承认教主是林蝉。
山林掩映,有个门派就建在一座小山坡上,远远看去像一座寺庙,其实本来不是寺庙的。还是开心的。他们有了门派,有了山头,有了安身之所,有了不用再流浪。
不断有人在打扰,都挡在最外面的院子里,一层叠一层,最里面的林蝉呆在他们的屋子里,很久没出去过了。
他们很清闲,闲的林蝉看着孟掩的脸,面无表情的脸,他的胸口越来越痛。
林蝉有过一个疑问,那些人为什么要来送死?
他问孟掩,如果我不看见他们自然是不会杀了他们的,他们为何要来我这儿找不痛快呢?
孟掩回答他各种各样问题。
他们是你的仇人,你杀了他们的父兄,他们就来报仇。
可是,他们和我没仇啊?
林蝉问得很天真。
我并不想杀了他们,如果不是他们非要杀了我,我也不会杀了他们。只因为我没死,他们就可以不断的来杀我,若我死了,那怎么办?
太不公平了,只因为我没死,他们就可以不断的来杀我。而我杀他们并不是出于我想杀他们。
你说得对。
孟掩叹了一口气。
若你死了,我替你报仇。
说什么可笑的话。
林蝉睇了孟掩一眼。
我要是死了,那是一定你已经死了。
孟掩没说话。
良久。
是的。
孟掩的答。
林蝉抿了抿唇。
其实,我是可以理解他们为什么要来杀我的,若他们中有一人侥幸的来杀了我,以后就不会再有人来杀我,后来也就不会再有人死。他们是为了大义,可歌可泣。
人人都以为他们会是那个侥幸的人。
林蝉又叹息的补了一句。
你会这么以为吗?
他一直盯着他,他一动不动,一言不发。
不会。
没人能杀的掉你。
孟掩回答的很坚定。
你也不行吗?
不行。
林蝉很开心的笑了。
床上的床单被搅乱的不成样子,冯雨不懂林蝉和孟掩在玩儿什么把戏,不过他知道王小青想要玩儿什么把戏。他的脚正在王小青的手里,脚底板越来越痒,王小青在挠他。
你说,这两个人是什么意思啊!编剧不会是写差了吧,这前言不搭后语的,到时候观众能看懂吗?
他踢了王小青一脚,想要把脚从王小青手里拿出来。王小青顺势游到他的身后,两个人并排躺在大床上,王小青又将人搂在自己怀里,脑袋搁在冯雨的肩膀上,探头看去。
诶,其实没那么难,作者就是想让孟掩取得林蝉信任,然后再让林蝉自杀。
什么?
冯雨瞪大了眼睛,他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声音提高了不少。
让林蝉自杀,不能吧,林蝉那么刚强的个性,自杀?开玩笑的吧?
你接下去往下看,都给你说了,看快点,你这一句一句的琢磨,剧本的精髓都给你磨没了。
王小青说话,下巴也在冯雨肩膀上磨了磨,脸颊,细腻的皮肤,触感......
他不自在的偏偏头。
诶,你给我......
“边儿去”还没说出口,冯雨的唇就被王小青叼住,他轻轻慢慢的吞吐,舌尖偶尔点一下还人未张开的唇角,温柔倦怠,他被征服了。
没办法,王小青的手太厉害,摸得人都软了。
冯雨又挣扎了一下。成功了。
拿起被子把自己裹的严严实实,只剩下个脑袋在外面,还是个顶了一窝鸡毛的脑袋。
我警告你啊,王小青,我这儿正看剧本呢,你给我注意点儿,什么叫尊重艺术,尊重艺术懂不懂。
仿佛怕王小青还要过来,眼睛瞪的很大,末了又想起来嘴巴在外面也不安全,脖子一縮,彻底只留了两眼珠子在外面。
王小青看冯雨两大眼珠子轱辘着转,稀罕的要命,没说话,翻身骑到了冯雨身上。
行了,眼睛瞪这么大,也不怕眼珠子掉下来。
他又连着被单将冯雨往下拉了一把。
你是不是傻啊,把自己裹的跟个蚕蛹似的,还跑的掉吗你?
王小青笑得一脸得瑟。
冯雨则笑得一脸得意。
哼,你懂什么,我这样是跑不掉,你也动不了我啊。
听了冯雨的话,果然王小青一脸吃瘪的表情。冯雨就更开心了,捏着嗓子又来了一句。
皇上,来嘛,你今天不是要宠幸奴家吗?
房间里的气氛突然迷之尴尬,因为两个人中间突然出现了迷之沉默。
缓慢的空气缓慢的流动,房间里突然爆发出王小青的爆炸性笑声。
哈哈哈哈,你给我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