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丝草,别名落苏、黄毛草、毛毛草、笔仔草、猫仔草、墙头竹,有清凉散热,解毒之药效,又是牛马羊喜食的优良牧草。这样的开头有点怪异,一种和韩剧《花样男子》女主角同名的可以当凉茶又是牧草的植物,它相貌平平,也不算稀有植物,我特地去百度百科找了两张它的照片
这是野生的金丝草,晒干后看着就像枯草一般。
野生的金丝草是绿色的,叶子细长细长的,长得其貌不扬,让人看过之后不会记住的。小时候都只知道它叫笔仔草,长大了才懂原来它有这么好听的学名。
高温警报了。
早上忽然想起,在宿舍的角落里找出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家里带来的那把“枯草”,清洗干净后放进小小的锅里,加了水,煮开,放凉,一杯消暑的金丝草凉茶就完成了。
自己煮出来的金丝草凉茶,味道和儿时一样喝起来的感觉却大不相同
茶水的颜色像极了咳嗽药水的颜色,一点都不诱人;味道却不错,很浅很浅的甜味,缠绕舌尖,又有一丝丝干涩夹杂着点点枯草和泥土的味道,呷一小口,甘甜留于唇齿之间。想起它也是优良牧草,竟有种牛吃草的感觉。
印象中的金丝草茶,一直停留在酷热难耐的夏日,午后醒来喝下的第一杯水便是它。那时候,父母忙于生计,整日早出晚归,也就在38°C的高温天气里,才会在午后小憩醒来泡杯茶坐在门口乘凉,等到太阳渐西才出门上工。喝茶的时候,父亲总会掏出他的烟袋,取出一小撮烟丝,用小小的烟纸熟练地卷出一支长约6厘米的烟,嘴巴含着卷烟,按下打火机,便吐出一圈圈白色的烟雾,好不快活。年纪尚小的我,看着父亲那么熟练地卷烟,都好奇的那过他的烟袋,试着自己卷出像他一样的烟卷。或许是会抽烟的人才会自己卷烟,或许是自己真的太笨,没有一次尝试是成功的,父亲总是轻轻拍打我的小脑袋瓜,责怪我又浪费了他的烟丝。
在我摆弄父亲烟袋的眨眼功夫,母亲已经又在厨房里忙活完了。她用烧开水的铝锅在煤炉上煮出了一大锅笔仔草凉茶,又用大脸盆盛了大半盆冷水,让铝锅的三分之一浸泡在水中,为的是加快凉茶降温的速度,方便一会装在瓶子里带出门,劳动的时候喝。因为做的是耗体力的活儿,而且又是炎炎夏日,他们出门前都会把笔仔草凉茶灌满两个1.5升的雪碧瓶,再带几个饼干出门,傍晚肚子饿的时候才有东西先垫垫肚子,夏天日落晚,母亲接近七点就会回家做晚饭,父亲会一直劳作到八点左右才带着疲惫的身子踩着月光回家。
有时候工作特别忙,父亲也顾不上等太阳偏西,短暂的午睡醒来后便早早的出门了。姐妹中最小也最贪睡的我,经常醒来后发现父母早就出门干活了,父亲的烟头没来得及掐灭,还残留着点点火星;桌上放着已经接近常温的笔仔草凉茶,睡醒后迷迷糊糊的我拿起杯子灌满了整个肚子的凉茶,开始了整个下午无忧的玩耍。
忘记了是哪一年的清明,叔公带着整个家族老小三十几号人物浩浩荡荡地去扫墓。清明扫墓算是我们这一辈的几个小孩最开心的时候了,一路上又叔公和几个大伯带路,来到了不知道该怎么称呼的祖辈坟前,上香,烧纸,结束了一系列的祭拜活动后,一行人又浩浩荡荡地走山路回家。这时候,叔公分给小孩们一人一瓶露芳(橙汁味饮料)还有人手一个大肉包,大家伙们边走边吃边喝,那叫一个开心。那一次,我正好跟三姑走在一起,吃完肉包后才注意到三姑一路上都在留意路边的野草丛,好奇的我呆头呆脑的问三姑她在找什么,姑姑跟我说她在找笔仔草。听见笔仔草我就兴奋了,顾不得跟小伙伴们打闹,像个小跟屁虫一样跟在姑姑后面寻觅着草丛中的目标。几乎是看见草就拔,被姑姑笑了好几回,牺牲了好多无辜小草,不过也算小有成就的带回了一把笔仔草。回到家中,像拿着战利品一样自豪地跟父亲说起这事,估计是小家伙一本正经的样子把父亲逗笑了,母亲竟没有指责我把鞋子沾得都是泥土。
生活把人一路推着往前走,越往前越发现遗失了许多过去的美好回忆。
今天也得感谢这高温天气,让我想起了角落里的金丝草,想起了脑海深处的记忆。物是人非,在要开始懂得珍惜的年纪才发现子欲养而亲不待,幸亏,一切都还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