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张照片拍摄于2017年4月17日,那天下午天气晴朗温和,医院里花园的牡丹花开的争艳,于是借了轮椅,劝说岳母和我们一起到医院楼下转转,谁知这次合影成了岳母就在记忆中最后纪念。
都说,人死后会给活着的人托梦,可是岳母去世一年了,我却没有做过与岳母有关的梦。岳母于2017年四月十四日凌晨三点二十分因心脏病突发,经抢救无效而离开了我们。享年六十四岁。
去世的前两个月,岳母从郑州回到县城,原计划在医院输液进行季节性治疗,因为她有轻微的脑梗,糖尿病,那曾想办完住院手续后,先是咳嗽,胸闷,后来不能平躺睡觉,腹内出现积液。每次躺下不到十分钟就上不来气,只能靠着被子半躺着,腿背因长期受力而酸困,妻子就帮母亲揉腿,捶背,每隔一小时揉一次,每次大约要二十分钟。我下了班,有时已是晚上八九点,就顶替妻子一晚上,看着输液,每隔半小时喂岳母喝水,每次只喝两小口,为她捶背揉腿,扶她坐起来一会儿再扶她躺下,岳母几乎晚上不睡,我也一晚上几乎不敢合眼,生怕出什么差错。
岳母姊妹七个,她排行老二,大姨出嫁早,外婆去世的早,几个舅舅都是岳母缝衣服做饭拉扯长大。岳父家弟兄姊妹也是七个,岳父排行老大,岳母结婚后作为长嫂,帮弟弟妹妹们各自成家。一辈子辛劳和艰辛。而岳父岳母从未有过什么怨言。
岳母没有上过学,可是她的心底清,日常菜米油盐开支计算,她不用验算就能说的清清楚楚。岳母没有上过学,不识字,可我见过岳母记得电话本,把我和妻子的姓名写的缺撇少捺,不过她自己能看懂,每次去郑州或者回洛阳,她总是让我们把地名写给她看,然后她把地名在纸上比葫芦画瓢写上好多遍,岳父还笑她:早有这么用功考上大学了。她说,认识了地名我就知道在哪里坐车下车,不用麻烦别人。就凭着这股钻劲,岳母可以自己坐车往返于洛阳与郑州之间,我想这也真难为老太太了。
岳母帮我们带大了两个孩子,又帮内弟照看两个孩子。如今内弟在郑州有了自己的事业,买了住房,两个儿子一个8岁,一个5岁,我在县城也买了房子,岳母本可以乐享晚年了。谁料,2016年她先后住院四次,2017年本来一场小病却导致.....
回忆岳母与我们相处的日子,有时我和妻子拌嘴,她也总是批评妻子,耐心劝说我。每到农忙她总是赶来帮忙。
如今,又到了牡丹花开的时候,麦子也黄了,岳母离开我们一周年了。
下午,我和妻子带女儿回老家看望我的母亲。晚上回来的路上,收到儿子从学校给妻子发来短信:妈妈,我是浩然,祝您节日快乐。妻子说,我成了没妈的孩子。开着车,我的泪忽然溢出眼眶。
是啊,就在一年前,照片上还精神抖擞的岳母突然就走了。妻子说,妈妈去世前一天还说,就你捶背锤的好,因你晚上有自习,就没有给你说,谁知半夜妈妈就走了……
岳母啊,没能最后一次给您揉揉腿捶捶背,这成了我终生的遗憾,我后悔没能实现您这小小的愿望。一年来,我一直在期盼您托梦给我,妈妈,您还在埋怨我没有给您捶背揉腿吗?您还在记恨我吗?妈妈,今夜请您来到我的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