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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收留我的那一年,府上多年迟迟未有身孕的四娘突然呕吐不止。爹立马请人为四娘号脉,竟发现有喜。与此同时,在朝中处处为难爹,向皇帝进谗言导致爹不受重用的老狐狸管丞相突然得病暴毙,没了老狐狸的暗算,爹重新成为皇帝身边的红人。
于是爹和府里众人将我的到来皆看作祥瑞之兆,认为我定能使君府永葆荣华富贵。即便我是爹捡来的孩子,在府里却最受爹的疼爱。同样和我受尽宠爱的还有他的老来子:四娘的孩子君子安。
君子安出生的那一天,我 4 岁,我清晰地记得天际被丹霞染红,绚烂如织锦铺展,在众人都痴痴地看着那一幕时,屋内突然传出一声响亮的啼哭,紧接着一道金光从天际划过。爹也在场,他仰天大笑说:我儿出生,天降祥瑞,日后必将成为世间之翘楚,光耀门楣,福泽苍生。
事实也确实如此,君子安很小年纪便展现出了过人才华,府里每当中秋吟诗作对,君子安总是对得最好、最快的一个。他的才华远不止此,爹让府里的男子学剑,女子学琴,君子安的剑术是所有哥哥里最好的一个,师父往往只需要演示两遍,君子就能记住所有动作要领。当然,我的琴也是弹得极好,爹有时下朝回来,会将我和君子安叫到院子的梅树下,他习剑,我抚琴,爹就坐在一旁喝着茶笑眯眯地看着我们。然而爹对我俩的宠爱却让其他的哥哥姐姐看在眼里,妒在心里,没有人愿意和我们玩,我和君子安只有彼此。
我及笄那年,朝中皇帝看在爹多年为朝廷忠心耿耿的份,将我许配给五皇子。五皇子在众多皇子中比较平庸,既不像大皇子、二皇子那样勇猛善战,也不像三皇子、四皇子那样颇具才情。爹有些不满,可皇帝为君,爹为臣,君有命,臣不得不听,
自从我的婚事落定后,君子安便对我冷落了许多。即便爹依旧会将我们叫到梅子树下习剑抚琴,他再也没有了往日那般热情。同时,他变得更加勤奋,本就悟性极高加上勤学苦练,12 岁的时候,爹就向皇帝进谏,让他跟着朝中林羽大将军。
我和君子安见面的机会越来越少,偶尔见到他,他也都是跟在林羽大将军身后,在大将军向我行礼时他也会跟着浅浅唤一声:阿姐。不知是不是受林羽的影响,我感觉君子安身上多了几分沉稳和狠厉,他在看向我时目光也变得陌生。
又过了两年,到了我该出嫁的时候。
出嫁前的整整一个月,君府上上下下都在忙活,和皇室结亲,众人都知道意味着什么。因此置办东西时分外上心,唯恐出错。那段日子,君子安似乎也一下变得忙碌许多,他说军营练兵任务重,于是不再每天回来。
就在我以为出嫁前不会再见他时,他在一个夜里回来了。脱下平时在军营穿的衣服换上便装,不觉间,曾经那个整日陪着我嬉戏打闹的孩童已长成翩翩少年,眉目也褪去了当初的稚气。
“阿姐,我想回到过去。”
紧接着,他拿出了整日不离身的佩剑,在梅树下舞动,我也抱出了许久未抚的琴,迎合他弹奏。
一切,似乎又回到从前。但我们都明白,昔日时光已停留在过去,即便眼前光景再好,也不是从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