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迷迷糊糊,把过得有张有弛的生活带入提心吊胆的困局。焦灼的一天,就又过去了。
晚上若失眠,早起得就晚。起来以后,第一件事就是烧水泡茶。孩子们这几天想喝橘子片茶,是去年自制的。他们那时带到学校去当零食吃,同学们都很羡慕。
孩子们到了他们奶奶家上厕所,厕所也是一个危险场所了!农村人,家里外面都没消毒。期间我被猪大哥使唤过去帮女儿洗澡。
楼上婆婆他们打着纸牌,人声鼎沸。那位跟武汉回来的军区长官吃过年夜饭的叔辈也在。打完牌,还在一块儿吃饭,我听了很闹心。这些信息我知道以后,又成了一团乱麻。
其他人告诉我,没事,人家是军区,再说隔离观察十五六天没事后,已经回去上班了。能有什么事?!
话虽如此,我在扫地拖地的时候,心里这块地方,有堆积,扫之不去。
我们现住的房子是一层的八十来平方的老旧平房,里头没有热水器和厕所,煤气又得省着,小城有七八起确诊病例。我想尽量不去城里,不跑超市。但是去地里采青菜什么的,一天几趟出门不出村的还是有的。
昨天过节,汤圆和甜酒是我年前买好的。那时候就想,汤圆到十五才买会不会涨价。各种鲜肉鲜虾囤积满满一冰箱。就算每天吃一个肉菜,还能吃一个月呢。
土猪肉,二十来斤。牛肉,三斤。羊肉两斤,海虾,猪肚,狗肉,鸡,鸭,鱼……。拉开冰箱下层,还是满的。
早上炒了个甘甜的白菜苔,和油炸鱼块。鱼是年前猪大哥养活水鱼的朋友送的,草鱼或鲢鱼我傻傻分不清楚。
到了中午没饭了,又懒得煮。孩子们闹腾说想吃汤圆,干脆煮了一大锅汤圆,两包汤圆,一碗甜酒,吃得一大家子又饱又腻。
猪大哥说我,汤圆没有勾芡点淀粉,汤有点不够柔滑。活了三十几年,这点都不会。吃饱喝足,他叨叨而评,一副嫌弃样子。
那你吐出来,有吃还这么挑剔。这不是没淀粉吗,一天三顿都谁喂的,还胃口刁!哼!
晚上呢,炖猪蹄,泡了个鱿鱼炒酸萝卜。
可猪大哥借口去关新家的门,他说忘锁了,出去查看。
眼看晚饭好了也不回。平时我是不打他电话的,爱哪哪去。
猜想拿了车钥匙是去城里了。叫孩子一打电话,果然!
这两天牌不打了,却跑城里。他跟儿子说,在超市呢,就买点东西,好了马上回。
他说过节要吃点好的。
十来分钟后进门,居然就是提着一大件泡面,天天吃泡面能吃好几天的样子。
即刻提了消毒液,叫他抬起脚,喷了鞋底。他揶揄说,你这种怕死的人,要是放以前,就是中国的叛徒。
怎么不说你这种就是小日本侵华时留下的坏种?!
嘴架也是日常。
三个孩子,倒是欢欢喜喜的。不知忧虑。
在我一遍一遍消毒,各种告诫后,跟我一起看新闻,讨论疫情。
他们就戏说,要把他爸,捆起来。
捆起来,吊起来打一顿都没用。我说。
尤鱼泡好后横横斜斜切花,热水烫卷,芹菜地里割的新鲜的,加酸萝卜,随便炒炒也好吃。没一会儿就被夹完,光了盘。
熬的猪蹄汤,盐略少,味道比较淡。孩子们饭后只喝了点汤。
白菜苔也吃完了。
老大说,老衲本来出家之人,无奈戒不了肉。
你个臭小子,说啥啊,废话那么多,吃饱了是吧。
是啊,有点撑,他嬉皮笑脸说。
看吧,我对猪大哥说,老子儿子都是一路风格。是你家不用基因鉴定的亲娃子,长得就不严肃。还遗传了你们家的哈哈大法。
儿子咳嗽间隔很长。目前为止,一天里就偶尔喉咙发痒时,咳几句。没有发热,就是庆幸的。症状轻。我说,你们要有头疼脑热一定要告诉。知道吧?
猪大哥斜我一眼,病都是作出来的,多去劳动一下就好了!现在的医院,还不如民间偏方……。
怎么不劳动了,从早上起来,就在不停劳动。 倒是你最划算,实现了古代地主的生活,吃了睡睡了吃,还有丫头使唤。
民间的是有很好的,一般只传儿子。就问你,你拿两毛钱遇得到吗?
……
靠贫的日子,充满担忧的日子,有谜面,无灯光照亮的日子,什么时候才能浮现出个我们都想要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