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3月25日凌晨1时许,电闪雷鸣。
忧心着妈妈的病情,难以入眠也无眠。窗外的黑夜被突兀来的一刀闪电劈开了口子,瞬间惊雷阵阵,火光剑影。像是在结束着一场江湖恩仇,像是在开启一场武林厮杀。
左卧右躺辗转反侧,不由自主打开了话匣子。彼时此刻思绪交错,魂穿数年,回到那个回不去的从前。
㈠逃课。
先生说。
小时候,很小的时候,总喜欢逃课,和童伴一起,认真的谨慎的专注的偷偷怯怯的,连续好几天的逍遥。
每天认真的背着书包在爸妈的眼皮底下出门,谨慎的走在通往白秋小学的路上,一心专注在和童伴的筹谋,估计要放学的时候偷偷的观察着步伐,混际在求学回家的途中怯怯的面对家长。
这样的日子,被两个女同学的干预叫停。第一个女同学来到家里唠嗑着为啥没去上学,被支支吾吾糊弄过去后,第二个女同学的问号被妈妈的感叹号衔接。
这样的逍遥,被妈手里的棍子打破。
㈡和爸爸。
被火烫伤后,形成的水疱疱里,也可以映衬出紧张的父爱。
完成生长孕育任务的桔梗,聚集在沟里成烟变灰,预备化作春泥更护花。和童伴在沟上面玩着跳一跳,那个心里没有把握又胆怯的人儿,被一个童伴勇敢的一推,跳进了灰坑,火星烫得实诚,噌噌叽里呱啦的逃出来。
先生说。
哭着去找到爸爸,让爸爸的心瞬的提到了嗓子眼儿,带着我就去找到童伴家里,我看到童伴被揍一顿,我的疼痛和眼泪似乎跳到了他那里……
最喜欢玩骑马马,坐在爸爸的肩头,爸爸在我心里更加高大伟岸了;喜欢坐在爸爸自行车杠上,享受着温柔的风还有爸爸温热的胸膛,一路前行急着成长。
最喜欢爸爸出门带回家的油条、包子,那是爸爸的味道。总会说是他吃不完的,我现在才知道,其实是他怕我不够解馋的吧。
㈢孝顺。
小时候,总是感冒生病,一生病看好病,总会吃到一大碗让人垂涎欲滴的饺子,那个时候不知道这嘴里的美味,是爸妈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辛苦付出,只觉看着我吃相的妈妈,笑容可掬。
先生说。
有一次清晨,妈妈熬好药,来给床上的我穿衣服,随口问着我"娃儿,你长大以后孝顺不孝顺我"。那是朦胧的字眼,孝顺,应该是个好事,要向孔融让梨学习,我一脸正经的回答着"哥孝顺,我就孝顺"。
殊不知我的回答让妈胀红了脸,一下子给我巴掌吃下,生疼。我的脸,现在想来也有妈的心。
㈣和哥哥。
先生说。
那是一个夕阳无限好的黄昏,我和哥哥在舅舅家里。出发时候,哥哥驾驶着心爱的小摩托,我小小的个儿,表哥和哥哥玉树临风,风流倜傥,我被哥哥们护在中间,迎着风来的方向,拥抱天空。
夏天的平原,比往常更加一望无际,有一个头盔在俩哥哥的礼让和命令中,安稳的落在我的头上。我们尽情撒欢儿。
瞬时,眼前兀地出现瓜车障碍。似有一声巨响,一片空白,一片空白……
迷蒙中,觉身压千斤重,有个人影叠叠,似是唤我名儿,下意识应答却声困音哑。缓缓的醒来,头晕脑胀眼花缭乱,知觉被眼前所视恐住。
喊我的是表哥,我哥呢?
哥在旁,任血红染尽,疼痛不堪,我的头晕我的腿疼我的不稳都变得麻木。有一刻,除了宕、宕、宕的心跳声,似乎世界都安静了,时间都凝住了。
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一地的碎瓜也被哥的血浸透,表哥颤抖的手拨打着电话,一遍,又一遍,我听着表哥的吩咐,稳住瓜车司机,奈何怎弱过我的小小个儿,司机跑了……
不知时间踢踏踢踏走了多久,急救车接走了哥,像电视剧里一样,急急匆匆的轮子与地面厮杀着冲进了一个房间。门关闭了,红灯亮起了“手术中”。
我恐惧的在门外,脑袋里还在懵着发生了什么……哥怎么这样。那也是第一次这么害怕失去,和害怕逃课回家被妈罚跪不同,和害怕生病输液打针不同……
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拿着袋子出来,里面装着热乎乎的事故,接到我的手里,似乎心里的恐惧此刻就正被我实实的拿在手上。小心翼翼的捧着,不愿意相信这是真的,不安的护着。
哥被“五花大绑”着出来了。那一刻,我的恐惧长了翅膀。
哥昏迷着,“稳……稳……稳……”
哥一直喊着我,可是此刻,我一直喊着哥,在心里,一直,一直。我也知道,哥在心里答应着我。我想守护在哥身边,我要他答应着我,可是我还是被送回了家,只留下了我的一颗心。
窗外的江湖,雷电还在交加。
听着先生的童年,我似乎穿越到了那个从前,那个阳光下麦芒亮闪闪的大平原。我看着那个小男孩的生活,看着那个小男孩的心。
雷电缠斗,飓风挥舞着旗帜,暴雨犹如千军万马奔腾呼啸。
我也随着梦穿越时空。
听着先生讲的,我写下记录下我的听见。从我的角度走进先生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