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高考那年,小哥随妈妈学医,我随爸爸学外语。我俩如愿以偿,高考成绩他理科班第一,我文科班第一。我俩的乾坤传奇,据说在母校流传了很多年。
18岁以后,大概是长大了,我们的双胞胎感应还在,但乾坤小宇宙的气场差了很多,到大学毕业那年,我俩的童年神话彻底成为传奇。
妈妈当了一辈子医生,太知道医生的辛苦了。小哥报考前,妈妈和他深谈了一个晚上,把医者的辛苦担当仁心温暖通过一个个小故事,刻在了小哥的脑海里。
从爸妈屋里走出来,我看见小哥晶莹莹的眼睛里,多了一丝坚定和悲悯。
爸爸也和我谈了一晚上,那次谈话让我对翻译的学习和从事,多了憧憬,多了敬畏。
爸爸看着正在播放的《新闻联播》,对我说,你听他说一句话,晚三秒开始跟,嘴上重复他的话,耳朵听他下一句。试试~
我以为很简单,但两句都没跟下来。爸爸接着说,有一种翻译叫同声传译,刚才你用同一种语言跟,他要换成外语。
翻译,是两种语言间的穿梭,两种语言都要精通。
顶级的口语翻译,可以打开一本英文书,看着英文,用很美的中文语言给你说出来,就好像她正在念的是一本中文书一样。
这叫专业!既然决定要学一样东西,就竭尽全力把它学到顶尖,记住了?
02
我俩的大学时代都很悲催,情商很低,人缘很差,俩书呆子。
我先毕业,比小哥早工作一年,那一年,小哥忙着写论文,别的没啥变化,多出了个爱好,喜欢上了历史国学中医,说起来一套一套的。
开始我们都以为他交了个文科女朋友,后来确定不是。
他的西医语言只有妈妈听得懂,跟我们说话他就换成中医语言,我们乐得受益,让他免费开课。
比如他说瞎吃补品流鼻血,好比锅里没水你乱添柴火,那不烧糊了。通俗易懂!
我妈西医学院派,看他啥没耽误,也不介意他七七八八的多学。倒是我爸,拿出了老学究的劲头,认认真真地听他说照他做,敲胆经捏耳朵,乐此不疲。
我爸试图拉着我妈一起,尝试过很多次,我妈不屑一顾,一副不与夏虫语冰的样子。
小哥实习那年,给我讲医院的故事,说有次在楼道半截,一个病人突然晕倒,他急上一步扶住,然后把病人背到病房。
他说,那个病人看着不胖,但特别重。他一边背,一边想起妈妈几年前在他报考医学院的时候,跟他的那次谈话。
妈妈说有一次,一个大叔病人楼道晕倒,那当口前后没别人只有我,我一把扶住,想着年轻有的是力气,来吧,一顶劲就背上了楼。
真沉呀!就那次,也不知是闪到了还是怎么的,腰就不好了,一直到老了都不好,只要阴天下雨就疼。
这,在医院里是最小的事,算不了什么的,说不出口的事。
小哥说妈妈163,100斤不到,背个160斤的大叔,都想不出当时是怎么一口气背上去的,还不算什么还说不出口。那天我背起病人,瞬间懂了那晚妈妈说的话。
不是站着连续做八个小时手术才叫辛苦,医生辛苦的点点滴滴太多了,电影《人到中年》里潘红演绎的那个眼科医生只是冰山一角。
更别提天天要面对的生死了。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