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味
炮声离我们渐渐远去,
年味一年一年不再那么隆重。
在金钱和年俗的较量中,
我们的内心渐渐失衡。
满街大大小小的商铺,
在腊月的洪场中,
依然冷清。
商家五花八门的助消广告,
并没有激起人们疯狂购买年货的热情。
我们兜里的钱似乎多了,
但我们生活的担子确更加沉重。
我们吃的穿的似乎好了,
但我们负出的确是一年三百六十五天的劳动。
城市化的进程,
我们再也享受不到农闲时的轻松:
吃喝和平常一样的饭菜,
我们对年就少了太多的憧憬。
城市的繁荣,
离不开乡下人的支撑。
于是乡下就变成了一片空城。
城市人只要仍几个钱,
我们多少农民工回家过年的梦想就会落空。
土地抛弃了我们,
我们只能涌向城市去打工。
背井离乡,人疏地生,
我们失落、迷茫、困惑、伤痛。
我们常常会梦见儿时过年的情景。
那红绿纸剪成的窗花,
从集市上买回来的四角画。
大门上贴着我们亲手写成的对联,
屋檐下挂着我们糊成的灯笼。
三十下午,
各家屋顶上的炊烟袅袅而升
那是乡村一年四季最美丽的风景。
红日西下,
炮声隆隆。
张灯结彩,
歌舞笙平。
虽然我们的炮不多,
确能招来一群孩子的哄抢,
冒火前冲,
虽然我们的饭菜并不丰盛,
但我们过年的仪式确格外的隆重。
还有那点燃的天灯,
在一村人的哄笑声中缓缓升空。
正月、二月、直至清明,
十里八乡的热闹应允而生。
呼汑的花鼓,
街镇的皮影。
下河的大戏,
上村的闹灯。
一声声秦腔苦音慢板在戏台的上空豁郎郎滚动,
令台下的多少戏迷心入戏境,泪眼朦胧;
一场场热闹满足了多少少男少女看了人,也被人看了的内心学虚荣。
如今乡下的年味,
再也没有了儿时的那种风清气净。
贫富差距,
攀比成风。
别人开着小车拜年,
你总不能步行。
别人盖起了高楼大厦,
你总不能还住窑洞。
别人出手阔绰,
你总不能处处认怂。
年成了财富的炫耀,
年成了虚荣的向征。
年成了穷人的负担,
年成了游子的伤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