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迟子建老师的《也是冬天,也是春天》,其中有一篇散文《灯祭》,是对父亲的怀念。毛不易演唱的《一荤一素》,是对母亲的思念。而恰好,在2022年,我永远的失去了他们。
我以为,面对他们的离开,我会痛不欲生,没想到,真正面对的时候,我冷静异常,甚至没有在人前痛哭,只有几行清泪表达思念。但我知道,我的内心其实是无比难过,以至于每每想到和他们在一起的点点滴滴都忍不住流泪。世界上最最爱我的两个人,再也不见了。下面我想讲讲我和他们的故事。
说是父亲、母亲,其是他们是养父、养母。
我的母亲,她是一个一辈子都活的谨小慎微的人,并不大方,也不闯荡,她甚至到没有自己的思想,全然都是为丈夫、为子女、为父母而活。那时,刚刚出生的我,被父母嫌弃又是个女娃,想弃之不顾,奶奶叫住母亲,让她把我带回家,她竟然二话没说,就同意了,甚至没有同父亲商量一下。而我就这么跟随她来到她的家庭,成为其中一分子,在我仅仅出生第四天的时候。我的到来,让本就不富裕的家庭,更加雪上加霜。不知道她是怎么熬过的那么多个日日夜夜,把我从襁褓中的小婴孩抚养长大,她一定吃了很多苦,遭了很多罪。
我的父亲,他是一个一辈子都为他人着想的人,在我的心里,他完全可以用“伟大”这个词来形容,是的,就是伟大。他从来没有过多的言语,却无时无刻不关心着我。他并不是家里的老大,但是他出门赚钱,帮助家里的兄弟们都娶了媳妇,自己却仍然孑然一身。认识了母亲之后,又有了我,他们也没有再要自己的孩子,而是全心全意将我抚养成人。
他们这辈子平淡如水,父亲外出赚钱,母亲在家务农。家里也并不富裕,甚至父亲都没有骑过摩托车,但他的自行车也驮着我从小村子,到镇上……给了我一片光明的未来。我记得从小到大,他们都舍不得对我说最话。但是有两次,父亲还是忍痛揍了我,一次是刚下完雨,路上有积水形成的水坑,我脱掉凉鞋,跳到水坑里蹦来蹦去,他说水太凉,让我出来,我不听话,他气急了,把我揍出来了。还有一次,他给我钱让我去买胶水粘自行车胎,我用剩下的钱买了四块小淘气,回到家不敢跟他说实话,撒了谎,被他识破了,他说,想吃糖可以说,也可以买,但是不可以说谎,于是我又挨揍了。这两次事情,一次教会了我爱护自己,一次教会了我诚实。直到现在,我也始终记得。
高中,我开始了住校的生涯,每个月会回家一次。父亲以前是个大厨,但是在家除了过年,几乎不下厨,自从我高中住校开始,每个月回家,父亲总会做上一桌子我爱吃的菜,倒上杯白酒,听我边吃边聊学校的趣事。他不插一句,我说的开心,他听得开心。等我准备走的时候,给我带上提前准备好的两罐咸菜,让我带到学校和同学们分享。那时候的日子是真的苦,但也是真的快乐。
随着我的长大,他们也越来越老了。以前事事都为我做,后来也有些力不从心了。他们一定是想着我多打电话,多回家看看。但又怕我总打电话,总回家会影响我的工作和学习。所以每次也聊不了什么。有时候打个电话,问候一下,就挂断了。每年过年回家,走的时候都会笨鸡、笨鸡蛋、猪肉、血肠、粘豆包把我的冰箱塞满。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再也没吃过像母亲做的那么好吃的粘豆包。
记得我结婚的时候,父亲叫我到身边,拿出他放了好多年的一块金子,跟我说,要为我打个戒指,这么多年,他也没有什么可以留给我的,就用这块金子给我做个戒指,剩下的自己喜欢做什么就做什么吧。可能一个戒指,对于那时候绝大多数家庭来说,不算什么,但对于我的意义是全部。
人生最最难过的事情,恐怕就是,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他们辛辛苦苦把我养的这么好,而在我事业刚刚起步,生活刚刚稳定,家庭刚刚美满的时候,选择了离开。甚至,都不曾入梦。
现在的我,生活的很好,懂得爱惜自己,懂得经营爱情,懂得维系亲情,懂得……可是对父母,只剩下了思念。
父母在,人生尚有来处。
父母去,人生只剩归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