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雨疏风骤,春雨轻扣窗扉,虽嘈杂 但我也倒睡一夜香甜。
早起顺手拉开房间的窗帘,习惯性的把玻璃窗门推到一旁,雨还在淅沥沥的下着,果不然,那外面的冰冷空气直扑腾到我的脸上,害我冷的一哆嗦。
可是,我却疲懒的不另加一件衣服 只穿了一件薄薄的秋衣罢。
是啊,冷让我更加清醒,我直直的倚在窗前,披散着头发 就那么的 站着
我的眼睛 使劲的往前进,想看到更多的景象,在我的这一洼眼湖中,我看到了,被雨冲洗过后的群山 虽黄发垂髫, 倒也曲线温和,那茂密的森林却也是我经常去的地方。
再往旁边看吧,一排排整齐的田地,只不过已经多年没人播种了,看上去东倒西歪的,不过偶尔也会看到斑驳点星的绿草。这可是韩愈所说;“草色遥看近却无”。
待我将目光收短,那一条河啊,就赤裸裸的露在我的眼前,几只野鸭在河面上游来游去,好不快活,这一条我洗过脚丫子的亲切的温柔的小河,夏天,我还在她的石埂上洗过衣服,那滚烫的温度已是记不得了。
春风起,吹皱一池春水。也吹乱了我的思绪。
一场疫情,让本该在辛勤工作的我和你,彻底困在家里头,终于有机会瞧一瞧那多年未谋面的春天 ,是多久没有在家乡的怀里,拥抱温暖了?
我静静的下了楼 又倚着大门 放眼看去 好好的看看, 纵使那一片残瓦 那一棵半大的栗树 甚至于雨后泥土的味道 入了我的鼻 我也醉了 。
是啊,没什么能够阻挡我对家乡的热爱依恋,因为她是那么的温柔安静,又是那么的友好忠诚,还给我带来了童年诸多欢乐。
是的, 我记得曾在家乡的小河边的灯芯草堆里,一下子捡过9个鸭蛋呢,这是多么让一个十几岁的小孩开心的事情呀。
我也全然不记得父母的叮嘱过,漫山遍野的乱跑,美名其曰:探险 险探到没 姑且不论 但是总是能够摘到一些可口的野果子,什么 酸奶果 野草莓…… 还有一大把的野花 ,什么映山红 、紫藤萝、 蒲公英 …… 还有桃花 、李花、梨花、杏花…… 因为捏的紧了,那花的汁液把大半个袖子都染湿了。我把花束放到家里面,胡乱的插到一个酒瓶子里头,也开心的不得了。
当然回到家免不得母亲的一番责骂,可是骂归骂,饭还是要吃的 那作为一个吃货,我就记得,母亲总是能够做出一些适季的饭菜 比如 荠菜饺子 每回我都能吃上三大碗。
母亲对季节的感应力比我强 ,春天来了 她并不闲着,各个田洼地寻找着荠菜、野葱 、野芹菜 ……还有一种只有在山里面才有的叫花儿菜的。
我把这种花儿菜称为苦菜,因为这花儿菜炒出来的味道带苦味 可是却是农家人特别喜欢的一道菜,尤其用葱炒花儿菜 简单可口。
可是花儿菜可不是那么好找的,所以我就记得我的母亲 每回都会和她的伙伴们 一大清早简单的吃点面条 比平常少穿一件衣服,带上茶水,就往山上去了,往往到傍晚才回来。
一般母亲回来,她的手都会被树枝野刺弄破结着血痂。但是母亲和他们的伙伴们却开心的交谈着,好似一点事也没有。可能是因为她们今天想要的得到了,带了一大篮子的收获回来。
可是回来后母亲也是半刻不得闲的,她必须马上将花儿菜洗干净,烧水过一道 然后放在筛网上让它慢慢的晾干。母亲干这些的时候 总是那么的熟练,晒放着这些花儿菜的时候像是在精心伺候一群绿精灵,用手轻拿轻放。这让我幻想起了母亲在灌木丛里也像一只精灵 东窜西窜 灵活的跳来跳去 用她那敏巧的手指颉取花儿菜。
也还记得,我曾问母亲,你怎么知道哪里有花儿菜 记得她总是说 留心就记得了。
花儿菜是家乡的味道 也是春天给母亲的馈赠 而母亲把它分享给了我们。虽然它味苦 但可能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我吃的惯并且爱吃,而在我工作的地方,也自然有它的特色味道——节节根。
节节根鱼腥草的根,又名折耳根 许多人喜欢将它凉拌当作下饭菜。可是我却从吃不下,也许不光是人心还有那舌头 也是有家乡的气节吧。
风一阵阵紧了,我又外走了走,过去的记忆清楚而又模糊,有些东西它还在 我也还记得 有的东西它不在了 我还是记得。
记得唐朝的诗人崔护的一首诗:题都城南庄
去年今日此门中, 人面桃花相映红。
人面不知何处去, 桃花依然笑春风。
可巧,那以前我老家的院子前后就有3棵大桃树,每年春季 放学回家远远的就瞧着了那满树的柔情蜜意。
桃花们都要赶在叶子都长出来之前,奋力的舒展着自己的身姿,那长在枝头了 应得了先,接受了阳光的灌养,长的最为鲜艳夺目。红尖带白的花瓣,娇艳欲滴,而那处于低枝的花骨朵儿总是比不得高处的花好看 结出的果子也是不及 年年如此。
终于这三棵桃树没了,再也没有高枝桃花开的更好,低枝开的不好景象了。
就如同这诗“人面桃花相映红” 那已经过去了
空留下“人面不知何处去 桃花依旧笑春风” 可是也不对 我连桃花也没了 只得改成“桃花不再笑春风”。
这么说,我是矛盾的了,是啊 家乡的景致还在,那小河还在,那山的模样还在那,母亲也还在,家也还在,我也还在,那些伙伴们也还在,可是什么不在了,除了那我记忆中的桃花,是什么已经不在了?
也许用一首歌可以表白了我的心情吧,一首《红枣树》才能致意!
家乡那棵红枣树,伴着我曾住过的老屋
有过多少童年的往事,记着我曾走过的路
当初离开家的时候,枣树花香开满枝头
每当我孤独的时候,就想起家乡一草一木
红枣树! 家乡的红枣树
儿时我爱过的恋人,现在你身在何处
红枣树……
家乡的红枣树
随着那磋砣的岁月
你是否依然花香如故
虽然我没歌里唱的那一棵红枣树,但是我有自己的喜爱的桃树。
也许就像歌词里唱的,蹉跎的岁月,远去的伙伴,一年更比一年的孤独 才让我明白
记忆中我热爱的那个家乡她已经不在了,随着我的年纪的增长。而现实的她已不是我能够嬉戏的地方,可是心灵上的家乡虽然不能触摸,她却炽热的活在我的内心,母亲对我的关爱 那一阙春水,那晚上蛐蛐的叫声,那我咽下的一口花儿菜 她们无时无刻不在说,我们还在,只要心还在 人还在,我的热爱还在,永远永远 这一声布谷鸟的歌声会伴我入眠。
“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管她笑与不笑,去与不去,过去的 一口清茶,深咽下。
虽然不能如初,但我或许明白了 那家乡的一草一木依然牵动了我的心肠,而我能做到的是,把深深的爱意 放在心上 重拾行囊,轻松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