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槐花香 阳光和煦的午后,我独自静静地漫步在城外一个安静的村庄走进一条僻静的小巷,一位老大爷正用一根绑了刀片的长竿子努力摘取一棵小槐树树顶上挂着的几束槐花,我停下了脚步,在旁边静静地看着。又是一年槐花开,许多童年往事又清晰地浮现在眼前。
上小学之前,我家住在河堤下的大院里。屋后头生长着两棵槐树,一南一北,相隔不远,树枝相互缠绕,像一对亲密的夫妻。爸爸说这两棵树是在我出生那年种下的,我一岁时的照片中还看到了它们的身影。那时的它们才有大概一米高,十分纤细。它们和我一起成长。
在我记事时,记忆里就有了槐花的味道,那么香甜。我印象最深的便是摘槐花的场景。那时的天气和现在一样,温暖而又清爽,等到槐花开始绽开最下面的花苞时,爸爸便开始忙起来了,他将磨好的镰刀牢牢地拴在一根结实的长竿上,将一束束鲜嫩的、含苞待放的槐花从高高的枝头摘下,那飘零的花瓣就像一颗颗闪亮的小星星从天空坠落。我和弟弟则在树下忙着将落下的槐花摘去叶子放进筐里,还比着谁捡的槐花多,爸爸在旁边笑看着。等摘够了,爸爸拿来大扫帚将折断的带着刺的槐树枝扫成一堆,放到屋后,说是怕扎了孩子们的脚和自行车的车胎。
摘下的槐花我们不会独吃,也分给左邻右舍。于是,槐花又成了增进邻里关系的一大纽带。在品尝过槐花的美味后,左邻右舍也如法炮制,学着爸爸的样子,扛着绑有镰刀的竽子,挎着篮子来摘槐花,我们都很欢迎,因为好东西应该大家分享。后来我们搬家,小区里除了绿化带,很难找到其他植物。我家也很少再吃槐花了。
记忆中,槐花在我们家有两种吃法,一种是蒸,像平常吃的蒸野菜一样。先将新摘下的槐花洗干净,此时的槐花是湿漉漉的,趁着还湿,在上面撒少许盐,拌开,然后向里面加面,一边加面一边用手将槐花与面拌匀,直到槐花与面充分混合且干松不粘手,就可以放进笼屉里蒸了。有人喜欢在加面之前先往槐花上倒些植物油,拌开,使蒸出的槐花更香。但就我个人而言,我比较喜欢前者,它很好地保留了槐花本身的香甜,第二种做法是将槐花煎了做成汤。将槐花与面和水搅拌成块状放进油锅里煎,最好在煎之前给槐花涂上一层蛋清,这样不仅保护槐花在煎的时候不至于煎糊,而且可以防止槐花在接下来的煮汤中被煮散。煎到六七成熟时,就可以往里面加调料和清水,只开锅,就可以享受一顿美味的槐花汤了。
槐花是一种时令美味,只有几天的花期,而且摘下后若不即时吃很快就会变坏,所以,现在许多家庭会将摘下的槐花放进冰箱里储存,以便日后想念它的味道时可以品尝一番。 随着城区的扩建,一批批新住宅的落成,城里槐树的身影越来越少见,槐花也由往昔的一道家常菜“升级”为难得的野味。因此我并不惊讶老人们会神情专注地手持长竿去摘一棵瘦小的槐树上那零星的几束槐花,或许在他们眼中槐花己不单单是一道美味,还有他们对往昔生活的追忆。